手指扒开重重树根的前一瞬,乌木长廊下忽的传出一道凌厉的声音。
“——谁?”
赵妈妈大惊失色,魂丢了一半。
廊下,沈殊遍身绫罗,烛光映出她冷冽的眉眼。
玉竹提着玻璃绣灯往前一晃:“赵妈妈,这大半夜的,你在这里作甚?”
赵妈妈笑着往前,朝沈殊邀功行礼:“大姑娘怎么出来了?”
她拿手指头往后一指,“老奴刚抓到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蹄子,也不知她鬼鬼祟祟躲在这做什么,正想着送去管事那里。”
沈殊勾唇,居高临下站在台阶上,笑而不语。
赵妈妈脑中转过两道弯,忽而咧嘴笑:“那是……姑娘院中的?既如此,这人也该交给大姑娘管教。”
赵妈妈欲言又止,“只是老奴有一事想求姑娘。”
她想在沈殊院中给自己谋份差事。
沈殊眼都未抬:“可以。”
赵妈妈欣喜若狂:“还有我家那个不成器的,他近来被人哄骗输了百来两,听说大姑娘最是怜贫善良……”
玉竹冷声呵斥:“放肆!”
赵妈妈得寸进尺:“大姑娘莫生气,府中上下谁不知道大姑娘出手阔绰,怎会将这百来两银子放在眼中?可若是夫人老爷知道大姑娘院中的婢女深夜外出……”
沈殊笑笑:“玉竹,带赵妈妈去支取银子。”
赵妈妈双眼亮起,忙忙跟上,行至玉竹身边,不知从哪蹦出一个黑影,那人身手敏捷,捂住赵妈妈往暗处拖。
沈殊从袖中掏出钥匙,撬开最后一把铜锁。
角门打开,细长光影溜了进来。
沈鸢满脸戒备:“你想做什么?”
沈殊晃动手上的钥匙:“早知你这般听劝,我就不去偷钥匙了。”
她往旁让开半步,眸光含着浅浅笑意,又往沈鸢手心塞了一枚玉佩。
沈鸢诧异望着掌中失而复得的玉佩,那是她先前拿去当了樱桃酥的。
“这玉佩本就是我给你的,如今也算物归原主了。”
“怎么会?”
沈鸢瞪圆双目,来不及细想,她已经被沈殊推着出门。
门上悬着两盏素灯,沈鸢站在光中,一门之隔,沈殊背靠角门,阴影沉沉笼罩在她肩上。
“别回头,小鸢。”
“也别再……回来了。”
……
长街空荡无人,呼啸冷风盘旋在空中。
沈鸢一手按住帏帽,飞快穿过长街小巷。
风在耳边呼啸,荡起帽沿垂落的青纱。
快点。
再快点。
贝齿紧紧咬住下唇,沈鸢一步也不敢回头,双足踩在雪地上,冰凉的冷意顺着足尖蔓延。
双手双足僵硬生冷,沈鸢一张脸在风中冻得麻木。
她双目直视前方,忽而巷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笑声。
三两个醉汉勾肩搭背,踉踉跄跄从巷子中走出:“喝!我还能喝!酒,我的酒呢!”
三人双腮涨红,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你撞我我撞你。
若是要到达渡口,只能穿过眼前的青石小巷。
沈鸢无意同人起争端,她垂首低眸,往后退开两三步。
身后的醉汉目光迷离,遥遥瞧见眼前一抹影子,唬了一跳。
他拿手揉红眼睛,想要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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