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二十年前薛皇后没有被掳,萧钺该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他本该是这皇城里最耀眼的少年郎,不必在暗处磨砺锋芒,不必在无人处咬碎尊严。他会骑最烈的马,挽最硬的弓,在春日围猎时一箭射穿柳叶,赢得满朝喝彩。
怪只怪阴差阳错造化弄人,还怪永庆帝风流多情……但宋昭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若想解开萧钺的心结,非永庆帝不可。
“宋世子,请吧,”大总管延吉脸上带着笑意,请她进殿。
“有劳公公了,”宋昭急忙道谢,低声问道:“陛下精神可还好?”
永庆帝病了多日,朝中诸事都交予太子打理,眼看到了岁末,朝中大臣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来烦扰。
宋昭便寻了个由头,来天宸殿求见。
延吉微微颔首,小声道:“陛下刚刚服下药,永安王妃在内服侍……”
“多谢公公提点。”
宋昭忽想起昨日佳宁郡主去东宫哭闹,这永安王妃此刻在御前,莫不是还为了那桩婚事?
殿内烛火通明,浓重的龙涎香混着苦药味在暖阁里浮沉。永庆帝半倚在龙纹锦枕上,灰白的面容在烛光下更显憔悴,连那身明黄寝衣都仿佛褪了颜色,枯瘦的手搭在锦被上,青筋凸起如老树盘根。
床榻边端坐着一位宫装丽人,绛紫色云锦宫裙在烛火中泛着暗纹,宛如夜空中流动的星河。她微微垂首时,鬓边垂下的珍珠步摇纹丝不动,唯有额间那朵赤金梅花钿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那精致的眉眼,与悬挂在皇陵中的薛皇后画像竟有七八分相似。
宋昭心下了然,这般气度,必是已故薛皇后的嫡亲妹妹,永安王妃薛迎春无疑。
“微臣叩见陛下,叩见王妃娘娘。”宋昭跪下规矩地行礼,目光不敢在薛迎春脸上多瞧。
“这便是太子那日提起的宋……世子?”薛迎春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尾音微微上扬,清丽婉转。
宋昭微微一怔,萧钺在永安王妃面前提起过她?
永庆帝虚弱地抬了抬手:“起来吧。”
“谢陛下。”宋昭盈盈起身,依旧保持着恭谨的姿态,却在抬眸的瞬息,正对上薛迎春凝视的目光。
那双与薛皇后一模一样的凤眸里,竟漾着慈母般的柔光,仿佛春水映着暖阳,将人细细包裹。眼神里含着几分期许,像是看着自家孩儿心尖上的人一般。
“真是个好孩子。”薛迎春唇角微扬,眼尾漾起细纹,不自觉地柔声赞叹:“这般品貌气度,难怪钺儿如此喜爱她,竟不管不顾地求着陛下赐婚呢!”
她将“钺儿”两个字咬得极轻,却似春风拂过殿内每个人的耳畔,那亲昵的语气分明是将太子视如己出。
宋昭顿时觉得脸颊发烫,连耳垂都染上了海棠色,慌忙垂下眼睫:“娘娘谬赞了,臣……愧不敢当。”
“瞧把这孩子羞的。”薛迎春轻笑出声,鬓边垂下的珍珠步摇随着她倾身的动作轻轻摇曳,在烛光下折射出温润的光晕。
她亲自执起宋昭的手,温暖的掌心轻轻拍了拍:“好孩子,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可不能再这般拘谨。”
说罢,她眼波流转,余光瞥见永庆帝微微颔首的弧度,唇畔的笑意顿时深了几分。松开宋昭的手时,指尖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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