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熏香,此刻却纠缠在她的衣袂间。
“嘶——”
赫连信猛地将卷宗掷入炭盆,火舌倏地窜起,又眼睁睁看着它覆灭,青烟扭曲着升腾,映得他面容阴鸷可怖。
案上烛火剧烈摇晃,在他眼中投下破碎的光影。
“宋昭……宋昭!”他齿间碾碎这个名字,手背青筋暴起。
那分明是自幼与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如今却沾染着别人的气息,沉水香幽暗浮动,却像毒蛇的信子,一寸寸舔舐着他濒临崩溃的理智。
“萧钺!”赫连信握紧拳头砸向书案,案上茶盏猛地一震。
门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随后是一阵清甜的香气。
赫连瑶推门而入,手中提着一只雕花食盒,裙裾拂过门槛,带进一缕微凉的夜风。
“大哥,再忙也该用膳了。”她声音轻柔,径直走到他身旁,将食盒搁在案上。
赫连信回神,下意识将手收回袖中,却已被她瞧见。
“大哥的手……”赫连瑶拉过他的手掌,翻转过来,才看见指关节处已渗出血珠。
“无妨。”他抽回手。
赫连瑶眸光微动,却未多问。只是轻轻掀开食盒盖子,露出里面精致的点心,是桂花糖蒸新栗粉糕,还冒着微微热气。
她取出一块递给他:“大哥尝尝,今年的新栗,我亲手剥的。”
赫连信接过,指尖碰到她的手指,却发觉她指尖微凉,指腹还有几道细小的划痕,是剥栗子时留下的。
他眉头一紧,低声道:“这些事让下人做便是,何必自己动手?”
赫连瑶收回手,垂眸一笑:“大哥查案时不也是事必躬亲?”她顿了顿,忽然抬眼看他,眸色清亮,“有些事,总要自己经手才放心,不是吗?”
话中有话。赫连信捏着栗子糕的手微微一顿,抬眼与她对视,却见她已转身去斟茶,背影如常,仿佛方才只是随口一言。
赫连瑶是赫连家真正的大小姐,是赫连信名义上的二叔赫连安的嫡女。
这几年赫连安在京中汲汲营营,爬到了钦天监监正的位置上,就是为了让他入京后能顺利步入朝堂,从而博得从龙之功。
赫连家有意让嫡女亲近他,打的什么主意,他自然一清二楚,这是他欠他们赫连家的,是赫连家冒着全族灭门的风险,保住他的代价。
可他心里……
“阿瑶,后日贵妃娘娘设的赏雪宴,还需你帮为兄一个忙,暗中留意一下忠勇侯世子,设法引开太子……”
……
次日,宋昭并未去太子府,让京墨告了假,借口外祖母身体有恙,带了一车补品去了庞府。
暖阁里炭盆烧得正旺。庞老太君正靠在临窗的罗汉榻上晒太阳,见宋昭进来,浑浊的眼中顿时泛起慈爱的光芒:“宴哥儿来了?快过来让外祖母瞧瞧。”
宋昭规规矩矩行了个礼,挨着老太君坐下,轻声道:“听闻您这几日腿疾又犯了,孙儿特意带了些血燕和灵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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