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成两柄寒光凛冽的薄刃,坚定而决绝。
“说起来,那日瞧你与太子同车夜行,何不求求太子,卷宗之事,对太子府而言,易如反掌。”
赫连信的目光如蜻蜓点水般掠过宋昭低垂的羽睫,却在她微微发颤的指尖停留一瞬。
她摩挲茶盏的弧度、无意识咬紧的下唇,甚至呼吸间那丝几不可闻的颤抖,和眸底突然迸发的决绝,都分毫不差地落进他眼底。
他想起进京前,与祖父之间的对话。
“祖父为何引宋晏去六岭村?之前的刺杀,也是为了引侯府追查六岭村吗?孙儿不解为何这般做,六岭村不是祖父多年筹谋,来之不易的心血吗?”
“不如此做,你如何能名正言顺进京,如何能出其不意地引起梁帝的注意,你记住,忠勇侯府只是你的棋子,随时可弃,你莫要因小失大。”
“可若没有宋晏,如何才能寻得宋昭,如何能揭示身份?”
赫连景裕冷哼一声,“或许宋昭就在眼前,我们都被忠勇侯骗了!忠勇侯当年那么宝贝那对双生子,怎可能这么多年寻找嫡女那么不尽心?”
“祖父是怀疑宋昭被忠勇侯府藏了起来?”
“不,”赫连景裕语气尤为肯定,“不是藏了起来,而是大大方方出现在人前,李代桃僵罢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赫连信猛然想起陈六私下侮辱宋晏的话,说他长得一副女子的阴柔相貌,可男可女的身段……
若宋晏就是宋昭,那日在朱雀大街上的女子,芙蓉巷比邻宋世子宅院的叶府小姐,必然也是她的另一重身份。
难怪自己一直觉得熟悉,难怪一直未查出叶府的底细,原来一切都是宋昭的安排。
年少懵懂中,赫连信并未察觉对宋昭的心思,只是遵从祖父的意愿,去侯府见过宋昭几次。
往后,宋昭失踪,他也跟随叔父游历,便再无瓜葛。再后来,他所经手的所有事,都是精心谋划得来的,唯独宋昭,是个意外。
进京途中,他已想好了所有应对之策。却在踏进宫门后,见到宋昭受迫于太子时,瞬间乱了心智。
祖父进京前曾嘱咐他,可以暗中利用宋昭女扮男装的身世,要挟她为他所用。
可她看似弱不胜衣的外表下,却藏着一副宁折不弯的傲骨。分明已是山穷水尽之境,那双星眸仍如雪地寒梅般灼灼生辉,在绝处绽出惊心动魄的生机。
赫连信胸腔里那颗被仇恨磨砺经年的心,竟为这般倔强的神色动容。
有的人出生便高高在上,有的人出生就要背负使命,有的人出生就为了别人而活。
他和宋昭,同为棋子,同样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同样身不由己,同样
背负使命为他人而活。
而那个始作俑者,却高高在上,享受着他们用痛苦换来的一切。
“阿……宴,你可有什么难处?太子他……”赫连信犹豫着开口,“那日巡城遇见你和太子,之后,京城盛传你与太子的……流言,因此,都说忠勇侯不日就会无罪释放。”
“什么?我父亲的案子查实了?”宋昭猛然抬头,完全忽略了赫连信前半句话。
“今日太子殿下突然提起忠勇侯当年北伐之事,陛下有所动容,听闻侯爷有恙,已经派御医前往。又下旨提拔你舅父去了礼部,六部众人都在暗暗猜测,侯爷很快便能出狱。”
“当真?”
“千真万确,江州之事,可大可小,全凭圣裁。”
宋昭当然知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可太子这般维护,就不怕一并弹劾吗?难道真的是为了她在刑部大堂说的话,要她南州二十万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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