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思索一番,这才道:“也对,所谓暗香盈袖无人识,终是明珠投暗,总得让他明白才是。先前不说,是盼着他自己发现兰溪菜,问起来历,才好让常青不经意提起是我亲自做的,此乃上策。可他没有发现,就不得不换个法子提醒他了。”
他是兰溪郡人却不识得兰溪菜名菜,这不得不令宋昭深思起来。
先前,宋昭不计较他的出身,也猜到他的身世经历八成是杜撰的,却没想到,连兰溪郡人都是假的。
祖籍是假,身世是假,镜花楼里查无此人,一身伤病,举手投足却依旧从容不迫,一副大家风范。
永安堂一直查探消息,却未发现哪家大族公子流落此地。
无人寻他,他似乎也不愿意出府,是因为叶府能为他重金求药吗?那若是他病好痊愈呢,会不会走?
宋昭一时间犹豫不决。
为保住阿弟,守住世子的身份,她本应该一刀结果了九鸣的性命,却阴差阳错,成了如今的局面。若九鸣出走,她的秘密还能守得住吗?
现下她在两个院子来回奔波,难保不会被人察觉,还需早做打算才行。
……
西院里,灯火通明。
九鸣仍旧坐在榻边与自己对弈,只是棋子在手,迟迟未落。
眼神不经意间发现案上那本《六韬》,书页仍旧翻到守国那篇。
想起昨日那个讨好卖乖的女子,一边枕着他的腿,一边给他念书,虽然她读得乱七八糟,还囫囵吞枣省去了好些字,他却听得无比认真。
可她没有耐性,读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又是翻身,又是乱动,搞得自己心猿意马,不暇他顾。
可恨那个始作俑者毫无所觉,还一脸天真地问他喜欢吃什么菜。他们同桌用膳也不是一次二次,为何她就不能多多留意一下呢?说到底,还是没有那份心罢了。
九鸣将棋子重重落下,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抚上自己的腿,正是昨夜那人枕过的地方。
他本可以推开来的,却在看到她那双薄红的眼尾时,忘记了动作。
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来勾他的!
还说什么喜欢,喜欢为何今日一天没有见到人?明明她再说一遍,再诚恳一些,他就会心软。可只要提到赫连信,她就会哭,像是被他逼迫一样。
九鸣放下棋子,将那本《六韬》合上,迈步出了房门。
今夜无月,浓云密布,只疏疏落落几粒星辰,孤零零地悬在墨色天幕上,显得格外伶仃。
九鸣没让人跟着,沿着曲折的回廊,慢慢朝鱼塘走去。
鱼池里,几条肥胖的锦鲤欢快地游来游去,池边花架上落了一层花瓣,风一吹,又飘落到了地上。
他缓缓坐下,闭上了眼,耳畔是微微的风声,鼻尖是若有若无的花香,只是怀里,已没有了那个与他打闹的人。
她总是那么慧黠不羁,既不遵循闺阁礼数,又比寻常女子多几分狡黠。不似其他闺阁小姐那般怯弱腼腆,常常语出惊人,又机敏善辩。比寻常女子坚毅,又似寻常女子那般娇媚,却比寻常女子更加光彩夺目。
她像只狡黠的狐狸,迷惑人心,摄人心魄。
九鸣捏了捏鼻梁,转身朝主院那边张望,而后,又百无聊赖地捡起飘落的花瓣,一朵一朵碾碎……
坐了良久,他方起身,沿着那日的路径慢慢朝主院挪去。
一路畅通无阻,与那日情景一般无二,大门紧锁,身后也未见那人的身影。
才刚到戌时,她……应该不会歇下吧?
九鸣脚步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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