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暗忖度,若陈六被赫连信带走,保不齐那混账会说出什么话,万一将她长得像宋晏这话说出去,以赫连信的为人,定会追查到底。
九鸣同样不想让巡检司带走陈六,敢动他身边的人,定让他尝尽生不如死的滋味才行。被巡检司的人带走,他还怎么教训陈六。
陈六见宋昭一直哭,眼睛一转,对赫连信道:“我今日在街上冲撞了这位公子和夫人,特意包下这艘画舫赔罪的,只不过时夫人先来了一步,这才让公子误会了。”
说着他转向九鸣,“公子和娘子既然都到了,那今晚舫上的所有消费都算到陈某身上,就当我为公子和夫人赔罪了,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九鸣哼了一声,没说不愿意,也就是接受了这个说辞。
赫连信皱眉,那位娘子的夫君怎么是个贪财之徒,大仇在前,竟然贪图这点蝇头小利。他心中不齿面具公子的为人,暗暗为那位娘子不值。
既然双方都没有意见,赫连信也不好强出头。只好令船靠岸,巡检司和陈六手下等一干人,下船离去。
……
待叶府的仆从上了船,画舫又缓缓滑回了湖中央。
宋昭哭声渐渐低了下来,变成断断续续的抽泣。她的身体依旧在微微颤抖,仿佛
一只受伤的小兽,脆弱而无助。眼泪洇湿了九鸣的衣襟。
小丫鬟打了热水进来,九鸣梳洗过后,接过温热的帕子,挥手让人都退下,亲自给宋昭擦脸擦手。
宋昭躺在床上,身上一丁点力气也无,仿佛所有的精力都在方才的大哭中消耗殆尽。她不知道这是药效的作用,还是情绪宣泄后的疲惫,只觉得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一般,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浸湿了枕边的锦缎。她的目光空洞地望着床顶,脑海中一片混沌。今日的经历仿佛一场噩梦,情绪大起大落,让她恍惚觉得一切都不真实。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着九鸣的衣袖,望着他问:“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其实她想问的是,九鸣怎么会称呼她娘子。
“发现你不见了,就报了巡检司,是他们发现你在这儿的。”九鸣淡淡道,垂下的眼眸中却闪过一抹厉色。
巡检司只会在朱雀大街和芙花娘娘庙附近找寻,是他追踪到合欢树下与宋昭搭话的女子,这才逼问出了陈六。因巡检司介入,他只得找人捎口信给赫连信,才找到画舫上的。
幸亏他们赶到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把药喝了。”九鸣将她扶起来,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
宋昭不爱喝苦药,瞥了一眼冒着酸涩味道的药碗,索性将头转向一旁。
九鸣站在床边,沉默了片刻,最终叹了口气,坐在床边,用汤勺一点一点喂到她嘴边,与她解释道:“这药是恢复你力气的,你身上中了迷药,才这般没有力气的。”
宋昭见他眉眼温和,耐心细致地端着药,只得张嘴喝下,却依旧气鼓鼓的不太乐意。
“你是不是在生气,怪我没有趁机给陈六定罪,那是因为小小的巡检司困不住陈判官家的公子。陈六顶多待上一二日就会出来,连皮肉之苦恐怕都不会吃。所以,”九鸣搅动着药碗道,“我打算趁无人时,揍陈六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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