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打翻的墨汁般渗透天际,聚众的人越来越多,有人举着婴儿啼哭的照片,有人攥着染血的病历,此起彼伏的“我要公平”在闷热的空气里发酵成酸涩的浪潮。黎又瑜的衬衫被冷汗浸透,他站在失控的人群里,听着那些不该被按在赵禹庭头上的罪名。
这些话,赵禹庭听过很多,但他从来不说,不反驳,只做他自己。
黎又瑜戴着上口罩,上前大喊:“大家冷静!我们要找的不应该是巴别塔吗?凌海每年为我们捐赠的物资不计其数,我们更应该感恩,而不是在这时候逼迫与整件事情毫无关联的凌海!”
“你怎么知道与凌海无关?”先前喊话的男人叫着。
黎又瑜盯着他:“请你给出此次大范围传染病症与凌海有关的证据,所有人生病、甚至离世,对凌海、对赵禹庭,有什么好处?”
那人支支吾吾,围观的依旧不买帐:“我们不管,我们要药,要钱,我们听说了,我们不是什么流感,是一种特殊的病毒,这些人有钱为什么不会感染,他们一定有疫苗!”
群情激奋,黎又瑜知道,他们被迫到走投无路,迫切想到一个突破口,听不进任何劝阻。
顶楼,赵禹庭得知黎又瑜在人群中,紧急下楼:“加派人手,确保黎又瑜的安全。”
郑修源跟在后面:“您不用亲自出面,你现在出面,若是人群中安插南议会的杀手,我们怕是难全身而退,难民太多了。”
“先找到黎又瑜,其他再议。”
“我带人下去,赵总……”
赵禹庭人已进电梯。
黎又瑜被挤在人群中,辩驳的话淹没在激奋的哭喊声中,前头传来金属铰链断裂的脆响,人群仿佛嗅到血腥味的鲨群,推挤着涌向缓缓闭合的防爆玻璃门,黎又瑜的眼镜滑到鼻尖,透过雾蒙蒙的镜片,看见门内大理石地面上映出扭曲变形的影子。
突然,从大厦后方绕过一队身着保安制服的队伍,他们防暴头盔的树脂面罩泛着冷光,他们带着催泪弹、电击棒,一出现,无差别攻击难民,催泪弹在半空划出抛物线,灰白色烟雾腾起的瞬间,他听见右后方孕妇撕心裂肺的干呕。
顿时,哀嚎声一片。
“你们疯了!”黎又瑜在刺鼻的胡椒味中踉跄前冲,某个保安的肘击擦过他耳际,他顺势扣住对方手腕,指腹触到制服袖口冰凉的金属袖扣,—这绝不是普通保安会佩戴的定制配件,更不是赵禹庭的安保团队。
“我们是赵禹庭的安保人员,有权保护他的安全。”戴着防暴头盔人高声喊着,刻意喊出赵禹庭的名字。
缠斗中有温热的液体顺着眉骨滑落,黎又瑜尝到铁锈味的血,恍惚看见防爆玻璃门后电梯指示灯正在跳动。熟悉的身影在逆光中冲来,他听见赵禹庭的暴喝声穿透硝烟:“所有人,住手!”
人群爆发出更尖锐的哭喊,几个满脸血污的难民突然举起手机对准赵禹庭:“大家看清楚,就是他不给我们医疗帮助,不给我们药物,他该死!”
“说好的安置协议都是谎言!”沾着泥浆的矿泉水瓶砸在大门,在赵禹庭西装上溅开泥点。
一切都是那么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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