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诶诶应好,就在伸手触碰镜框的那一刻,看见乐知年抬了抬眼皮,当即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惊恐。
像是有只手猝不及防从后心探入,拨弦似的排开肋骨,曲指敲了一下心脏。
下一秒,这家伙直挺挺倒下去,半石化的躯干碰落眼镜,压碎了镜片,被乐知年一脚踢开。
“他的眼睛不可直视。”邰秋旻说,“有点意思,这是后天能力还是……”
“什么本土版美杜莎,”有鱼不由扶额长吐出一口气,“总不会到头来他俩也不是人吧。”
“可见有些东西,的确得跳出来才能看。”邰秋旻说。
“跳出来也看不明白。”有鱼说着折身,要去把那两人领回去,被邰秋旻拽住手臂,遂投去一个“干嘛”的眼神。
“你猜猜他们会管彼此么?”邰秋旻问。
“我猜他们并不知道对方也被绑了。”有鱼把他的手用力拂下去。
“万一知道呢?”邰秋旻再次抓住他,不依不饶地问。
有鱼盯着他的脸啧声,耐着脾气,顺着这话想过半秒,说:“太太肯定会管。”
方恕生因为个人体质原因,对致使身边人遭难这种事有着极其深重的愧疚和负罪感,为此,还曾陷入一段相当混乱的自残时光。
在他的世界里,自我一换一是应该,共死是赔罪,唯独牵连无辜是不可饶恕的存在,是缚之昼夜的阴影。
所以,一旦他认为这些事是因他而起冲他而来的,他肯定会管。
何况在他的认知里,乐知年已经在他面前濒死过一次了。
“至于乐知年,”有鱼沉吟,“难说。”
现在没有记录仪,没有其他成员,没有内部手册规矩加持,没有任何套锁。
只要他咬死了不知道方恕生也在这里,那么后者的生死就与之无关,后续无法苛责。
这是个没多少真心的家伙。
监控画面里,方恕生躲着监控,正往楼下走。
这里的摄像头并不是交叉式无死角的,这场绑架的确处处透着粗制滥造。
房间里,乐知年解开绳子,揉着手腕抬眼往摄像头看了一眼。
其神情冷漠过一瞬,又捂着心口的位置弯腰开始咳嗽,边向窗外挪。
“你看见了么?”邰秋旻在这时说,“他后面有个影子,只持续了半秒。”
光影变幻,有鱼只当他瞎话:“没看见,走了,再不走就和警察撞上了。”
邰秋旻饶有兴致地盯住画面:“不急,也可以看看别的。”
乐知年刚用撬棍把窗户弄开,听见门轴响动,不由半捂着眼,微微侧头,身体异常紧绷,扣着窗框的指节泛白。
来人小心打开门,看清他时吸了一口气,小声喊道:“乐年年!太好了,你没事!”
乐知年诧异转身,视线向下,盯着那双熟悉的板鞋,语气复杂:“你……”
方恕生反手关上门,举着撬棍欣然道:“这蝴蝶还是有点用的!”
一只蝴蝶从他背后飞出来,在乐知年面前转了两圈。
——那是江诵办公室的蓝蝴蝶花所化,居然跟到了这里。
有鱼猝然看向邰秋旻。
“按照之前判断,江诵肯定不知道这事,那么,假设他并没有向联会报备过这项能力,”邰秋旻说,“你猜一猜原因?不,你猜一猜,他会不会为了继续隐瞒而借刀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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