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大概过了一小时,傅易沛的父母皆有工作在身,说不留在这里吃晚饭了。
本来林晋慈也是下午要走的,被老先生的一番可怜话劝说了下来。
出门后,父子俩走在前面,谈到傅易沛近期的工作。
章岫平时工作需要经常往返崇北宜都两地,她挽着林晋慈的胳膊,跟林晋慈添加联系方式,说等林晋慈回崇北,再约着见面吃饭。
在巷口送走傅易沛父母的车子,傅易沛和林晋慈没有按原路往傅宅走,到了停车的岔路口,朝巷子东边走去。
傅易沛回忆起来,高三春节,第一次在榆钱巷见到林晋慈就在这个岔路口。
当时心里酸楚不已,半年不见,林晋慈就已经把他忘得如此彻底,后来大学听林晋慈解释,那天只是一早被外婆喊起来去买元宵,人还没睡醒,他才感到稍稍好受一点。
“你当时戴了一个红色的、垂着小辫子的毛线帽。”
林晋慈说:“是我外婆织的。”
榆钱巷离附中没有近到步行可达,林晋慈住来这边后,每天需要转两班公交上学,好几次因为公交不准时而迟到,之后她自己去二手车行买了一辆自行车。
入冬不久,林晋慈的耳朵上长了一点红红硬硬的冻疮,一回温,还会发痒,外婆就赶在周一前,给她织出来一个可以挡住耳朵的毛线帽。
去米兰进修那年,转机途中,弄丢了一只行李箱,那只红色的毛线帽就在其中,再也找不回来了。
那时林晋慈莫名觉得难过,给外婆打电话,问她最近身体怎么样,外婆说好,一切都好,其实当时已经在住院,但是叫林晋慈不要回来看望。
生老病死是寻常事,不是看不看望就能解决的,不要做这些没用又辛苦的事。
“你和你外婆很像,”傅易沛说,“不是长相,是给人的感觉。”
林晋慈问:“你见过我外婆吗?”
“嗯。”傅易沛含糊地应了一声,“大学毕业那年国庆,回宜都,好像也是下午,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你外婆院子门口,桂花都开到院墙外面了,老远就闻到香气,你外婆拿着一个竹扫帚出来扫落叶,站在院门口问我找谁,那种冷淡没情绪的眼神看过来,一下就让我想到你。”
林晋慈说:“我外婆的确不是那种和蔼可亲的老太太。”
不会因为上了年纪,常年独居,需要儿女的亲近,就一味地迁就讨好、听凭摆布,也从来不坐在巷口跟
其他老太太一块儿说长道短。
孤僻古怪,不近人情,是别人包括她自己的女儿往她身上贴的标签。
她只当秋风过耳,养花,听戏,鼻梁搭着老花镜,修家里坏掉的各种老物件,一个人闷头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林晋慈受外婆的影响多过父母,外婆教过她许多受用终身的道理。
外婆最喜欢听《穆桂英挂帅》,有时候听到欢喜处,也跟着录音机里哼唱,番王小丑何足论,我一剑能挡百万兵。
林晋慈也最喜欢这一句。
说话间,他们走到曾经属于外婆的院子门前,旧院墙推倒翻新,桂花树也不见踪影,房子改头换面,里面已经住着另一户人家。
林晋慈没有多停留,稍看了两眼,就打算回去了,跟傅易沛说:“走吧。”
回去的路上,傅易沛问:“这房子是你爸妈他们要卖的吗?”
“他们应该会卖吧。”林晋慈想了想,这样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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