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半瓶的矿泉水被林晋慈攥在手里,她抠着瓶身的凹槽纹路,像摸索自己的心,捏出一些不合时宜的响。
声音混在这种稀碎的乱响里,很慢地问傅易沛:“你,要不要给我一点颜色看?”
傅易沛怔了一下,当她胡言乱语,颠倒主次,直接将这段话拆了、重新对号入座,应声说:“先不说这个,魏一冉出差了,等他回来。”
夜风未歇,林晋慈脸上横过来的一缕头发,掸到她眼睛里,让她不舒服地眨着眼,傅易沛伸手,轻轻替她捋到耳后。
司机听傅易沛吩咐,从后备箱找来一条白色的新毛巾,送过来,傅易沛接过来折成趁手的大小,问林晋慈要水:“还喝不喝?不喝给我。”
林晋慈递给他。
傅易沛把毛巾浸湿,伸另一只手,对她说:“走吧,上车把脚擦干净。”
林晋慈看着他,并不动。
傅易沛扫了一眼:“在这儿吹冷风,脚不冷?”
没有矿泉水瓶子能供她在思绪混乱时捏揉了,手里空无一物,林晋慈还是那样看着他,也不做声。
傅易沛把披在她肩上的外套拢好,很耐心等着一个醉酒之人的迟钝反应,林晋慈过了很久很久才说话,吐出几个见风即散的字音。
“抱抱我。”
傅易沛动作顿住,心里蓦的空出一块,早有疑惑的问题如夜风涌进,贯通其间,过了片刻,才问:“你是不是知道我会来,才喝多的?”
也是了。
他所认识的林晋慈,哪会轻易受人摆布。
高中时便看淡同龄人排挤的小把戏,漠视流言,独来独往。
偏偏这样的人,此刻眼眶通红地看着他,露出些许无措,点了一下头。
再没有别的举动了。
傅易沛却如同枯枝复萌,心头一震。
她靠过来,小声说别走,他就轻轻抱住了她。
傅易沛想,没有办法的,追溯相识之初,许多年前的夏夜,林晋慈问他:“你走了吗?”
他回答过了。
“我不会走的。”
第12章
林晋慈看过傅易沛监制的电影,表妹嗑生嗑死的“燃絮cp”,正是从《瞭望春秋》里一炮而红的荧幕情侣。
片头曲是手风琴慢悠悠的独奏,背景音里绿皮火车轰隆隆行驶,脱离雪原,由北至南。
火车猛地钻进漆黑深长的隧道,画面一片茫然黑色,白色的演职人员字幕,落叶一样,从一侧吹来,短暂停留,又朝另一侧吹散而去。
其中有傅易沛的名字,拂来又散。
电影的第一个人物画面,伴随一下沉重的盖章声响,圆印鲜红,男主角接过一张转学证明,并不知道此后人生将会截然不同。雪原之外,另有一片草长莺飞的春野。
林晋慈的故事,如果拍成电影,大概也可以套用这个开头,只是她并没有自己去学校办过转学证明,仅被家里通知,以后要去另
一个学校读高中。
至于理由,不像电影里主角丧母一般不得不行,但也有异曲同工之处。
那一年,宜都的夏迟迟不去,夏末炎暑,像一场久不能愈的重病。
晚六点,落日仍烈。
林父火急火燎地驱车,从城西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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