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他对应云生的印象很长一段时间里其实一直停留在儿时,孤僻又内敛,拘谨又寡言,还带了点因为家庭而发酵出的「叛逆」,对外却只表现得拒人千里,是那种流了泪泣了血也宁愿自己咽都不会主动吱个声的人,一整年下来和全班人说的话还比不上对他一个人来的多。
重逢后寥寥几次见面其实已经有了颠覆认知的预兆,无论用计还是打架,可直到对方审视的目光第一次认真朝他看来,久远的记忆才骤然翻篇。取而代之的少年分明仍是冷淡的模样,可开口就带上朝溃破处剖白的刀光剑影。
应云生茫然:“我不一直是这样?”
人通常是意识不到自己变了的。
纪礼无奈地提醒:“你以前就绝对不会说出我脑子是不是有病这种话。”
“呃……”
“风险什么时候都有,就算我现在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干,也有可能下一秒就死了。”
纪礼意料之中地见到对方倏地皱起眉头:“你觉得我善良过了头,半点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对健康弃之如敝,谈起病情毫不避讳,整天把死字挂在嘴边,其实是某种程度上的自暴自弃?”
应云生知道他还有后话。
“恰恰相反。”纪礼轻轻笑了,“我很惜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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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简明远终于完成今晚的任务,停在两人面前撑着膝盖喘气:“学,学神……”
纪礼从看台上走下来,伸手扶了他一把:“走吧。”
三人并肩往回走,即将从操场迈入教学楼时,他忽然停住:“我的书忘记拿了。”
简明远刚刚缓过气,下意识问:“你之前带去操场的那本?”
纪礼「嗯」了声:“你们回教室,我去操场拿一下。”
他说完就离开了,现场一时只剩下简明远和应云生。
简明远和这个分科前的同班同学过去压根没说过几句话,但因为有这几天的经历,自来熟的他已经非常自然地把人划到了自己的夜跑小团队里,下意识和对方道别:“那我就先……喂,你去哪?”
应云生没听到,直接往纪礼的方向追了过去。
从操场到教学楼之间要经过篮球场。
“哎,”场上忽然有人指着场外问,“你们看那边,路灯下面那个是不是纪礼?”
“哪?我看看……还真是。”
“这就是之前落落姐说看上的人?”
“原来落落姐喜欢的这一款,难怪之前会拒绝亮哥,这走的完全不是一个路子……”
旁边的男生忽然猛拍了一下球。
刚刚说话的人立马改口:“看着也不怎么样,这细胳膊细腿的哪里比得上我们亮哥?”
佟思亮眼神阴郁,半晌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双手扣紧了手上的篮球。
纪礼拿着书经过柏油路时,空气中骤然响起什么东西破风的嗡鸣。
一颗篮球突兀地从球场里飞出来,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和攻击性,凶狠地砸向他的方向。
他脑海中刚刚抽离出要躲开的信息,球却比他的身体反应更快一步飞到了他的面前,他甚至能闻到高速旋转下球体表面擦破的塑胶味道。
时间像是骤然被压缩至极点,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骤然伸过来,倏地接下了那颗近在咫尺的篮球。
前后不过几秒的功夫,篮球场上那一众男生压根没想到这么个变故,在对方抬眼看过来时连躲都没来得及躲一下。
毫无征兆的一个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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