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百年来助了宋家那么多,一次又一次献上一半身家,最后落了如此下场。
那其他人呢?
帝都数百手无寸铁的平民,只因他们是岭东籍,便被残忍杀死。杀死了还不够,还要将他们的尸体挂在街头巷尾,受霜雾侵袭。那一次,送乡民入土为安的也是林侯爷。
还有那天韵城守护神吴庭善,绝代的天骄,却甘愿扎进西部贫瘠的土地里。数十年匆匆过,异族蛮子没能杀死他,最后却被太子权术杀死。
他确实购置了战马,可那是为了给攻进苍蓝做物资准备。只有苍蓝国破抑或狠戾地打一场,西部才算真正安稳。可他没能等到那一战,他就死了。
储君如此行事,浔国还有什么未来。
民愤,从来来得不容易。习惯了隐忍和平淡生活,愤怒是稀缺的情绪。
可这一次,一年至寒之日,民愤如火冲天,灼灼不可消。
当吴庭善是被冤枉的传闻传到广袤西地时,旱了大半个月的天韵城忽然落了雨。
雨不大,淅淅沥沥,仿佛是西地守护神归来,在他曾护佑过万民耳边低柔絮语。
“瞧瞧,假的真不了。”
那高耸入云的城墙上,镇西军如今的最高将领黄振全无伞而立,任冰冷的雨水浸湿他的发他的衣衫。
沉冷的城楼,凄冷的雨。
如何看,画面都是悲伤的。
可黄振全却在笑,黑眸也闪着光,“将军,我等你归。”
快了,快了!
……
数日奔波,徐羡率领的两千兵马抵达指定地点。抵达时,刚刚申时中,然而天色已染了墨色。
四处皆是昏沉。
徐羡等人不曾耽搁,稍作休憩便摊开舆图研究地形,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态势。
然而才挖了一个深坑,周遭便有异动。
徐羡转身,冷眸中杀气明晃晃,“谁?”
从远方而来的乃张祺远亲信张松言,他身后黑甲军看不到尽头,在时局中一直沉寂的张家终于动手了。
“徐将军是吗?”
两军对峙时,张松言率先开了口,眉眼盈笑。
可那笑意,分毫未至眼底。
“挖宝多累啊,不如我帮你?”
“你谁?怎么这么面生啊?不过看这精良的装备,你们家主是张祺远吧?”
张松言:“徐将军好眼光。”
都开始明抢了,身份也没必要隐瞒了。
“我乃张家四将之一,张松言。”
闻言,徐羡勾唇笑笑,轻佻浪荡的模样,
“你们张家是不能独立行走吗?”
“宁动军四将,你们也四将;贪图惊天宝藏,什么力也不出,就等着别人什么都弄好你们来抢。”
“张松言是吧?我告诉你,这世上就没这么好的事儿。”
话到这里,刚挖得热火朝天的宁东军以最快的速度撤退,徐羡甚至没有下达命令。
徐羡也没拦,他朝着张松言笑了笑,“你挖是吧?给你挖,我们挖不动了,先走了。”
话落,也不等张松言应,将己身速度催发到了极致。片刻工夫,人溜到老远了。
张松言竟也没有被激怒。
家主果然猜中了,季与京使了手段想迷惑他们。
这里不是,那就在另一处。
“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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