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凉,出声催促道,
“多少吃点儿,吃完了和娘亲说说话。”
林青黛乖顺地点了点头,开始用膳。她饭量向来少,不够一盏茶的工夫她便放下了筷子。
卓舒明带来的食物还剩了些。
卓舒明瞥了餐盘一眼,随后又看向女儿,“就你这样儿,要如何在岭东生存?季与京可不会像府里人这般哄着你,事无巨细地照顾你。”
林青黛:“娘亲不在时,我就不这样了。再说那季与京,他好歹是声名赫赫的一方枭主,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还敢虐待我不成?”
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林家地位搁那摆着,又同季家有旧,这季与京就是不喜黛黛也顶多是冷落她。苛待,不至于。
须臾思忖,卓舒明跳过了这茬,话锋直指她最在意的一点,“你是何时心悦于那季与京的?可是为了成事,哄骗于你阿翁?”
听到这些话,饶是林青黛静惯了,都没能全然收住情绪,
“娘亲。”
卓舒明:“回答,别想着撒娇卖乖跳过这茬。”
林青黛无法,只能将昨儿对阿翁说过的话原模原样重复了一遍。
区别在于,这回话末她多添了两句:娘亲,您还夸过他的。当年那个教黛黛习武的季教习您还记得吗?
卓舒明听完,因过度错愕而沉默。
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年短暂地教授娇娇武艺的季教习,就是如今声势中天的岭东
之王季与京。当时或许有人和她说过这季教习的名字,但很明显她并未记住。
为了能安抚卓舒明的心,在她怔怔不语时,林青黛忽而起身,踱到了自己的床榻旁。那里立着一个雕花小柜,她拉开柜门,从里面搬出了一摞话本。其中一些已经有些年头了,林青黛翻看得也勤,但因她从来就是个爱惜书的,这一摞话本成色很新。
回到母亲身边,林青黛随意抽出一册,一次便精准地翻到了和季与京有关的那一页。这意味着什么,已无需林青黛逐字言明了。若不是时常翻看,她哪儿能记得那般清楚?
卓舒明开始相信女儿是真的心悦季与京。
可当下,她被各种复杂的情绪控住,心绪乱得很,没能响应女儿半句。
林青黛理解母亲,她自个儿也觉得这事儿玄妙得很。
早两年她就知道林季两家之间存在一纸婚约,在适宜的时间姐姐会嫁去岭东。她不想争什么,悄然将情意藏起。
岂料,情势急变,她触到了再见季与京的机会。
“娘亲,黛黛此番并未受委屈,黛黛只是想为自己的喜欢搏一次。若是失败了,我便同他和离,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
她的话音和柔,清润,像源于深山幽涧的溪水不疾不徐地流淌,所过之处,喧热躁动荡然无存。
卓舒明被抚慰,须臾后,轻笑一声。那一声短促,藏了复杂情绪,但总归是释然了。
黛黛,说得不错。
若她真能掳获季与京的心,得偿所愿,那自然是好。未能够也无甚紧要,合离回家便是。
她家黛黛还愁没人喜欢?
林青黛问她笑什么。
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发鬓,所过之处皆是丝滑柔腻,如抚丝绸。
“娘亲是因为骄傲才笑的,娘亲的黛黛长大了。”
“想去便去吧,莫要给自己留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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