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陆夫人此刻的笑有些虚伪?”
废话,谁被人利用能笑得跟朵花似的?苏清妤心中嘀咕,嘴上却不敢反驳,只努力让自己笑得自然一些,“妾身一向是这么笑的。”
“其实本相有些好奇,陆夫人明明清楚你的夫君在外面拈花惹草,为何却希望他加官进爵?你就不担心将来他飞黄腾达后抛弃糟糠之妻?”
他的语气没有往常的戏谑,温和有礼得像是在与好友闲话家常,竟丝毫不让人觉得冒犯与突兀,这大概是源自于他那双眼眸很真诚善意,干干净净,不染纤尘。不管是任何场合,他都能游刃有余地变化出不同的姿态。
苏清妤被问住了,之前从来仔细地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觉得理应如此。在这世道,女人只能依附于男人生存,她想要尊贵的地位也只能倚靠男人得到,不然总不能自己当官吧,想想历朝历代并不没听说过有哪个女子能做大官,除了武将,而像孙三娘那种也不过是芝麻大,任人宰割的小官。
苏清妤无法与傅清玄真正地交心,“若他将来真的抛弃糟糠之妻,那也只能怪妾身遇人不淑了。”她唇角浮起抹苦笑。
这大概并不是傅清玄想听到的话,他笑了笑,终止了话题。
***
更深人静,月上中天,若换做平时,苏清妤早已经酣然入梦,但傅清玄依旧在待在书房处理公务,他没睡,她也不敢先去睡。
苏清妤从外头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燕窝粥。
她方才在屋里待得烦闷,便走出去吹风,听吴峰说厨房煮了粥,她便去吃了点,想到傅清玄也没吃东西,便好心地给他端了一碗过来。
这人一忙起来还真是连晚膳都顾不上吃。
“大人,我给您端了碗燕窝粥,您可要吃点?”苏清妤语气轻柔,他才刚刚提点了她,她自然要尽心尽力地照顾他。
他还是她离去前的那个姿势,“嗯。”语气不含任何情绪,甚至并未抬眼看她一眼。
他到底有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啊?
苏清妤无奈,将粥端到他身旁,却发现桌上已经没了能够放东西的地方,她想了想,将粥端到榻几上放下,“我把粥放在这了,大人您记得吃。”
傅清玄没有回应,也不知道是懒得回应她,还是没听见。
苏清妤轻叹一声,坐在竹榻上不知该做什么,榻上随意摆放着几本书,她随意拿起一本看了起来。
书房里有两面窗,她身后有一面,外头是一片松林,被清冷的月色笼罩着,显得阴森愁惨,老树上有栖鸦,突然哇哇的低叫起来,听着像是鬼的哭声。
苏清妤顿时打了激灵,汗毛直竖起来,但当她看到坐在案前那抹清雅的身影时,心顷刻间平定下来。似乎只要有他在,便会让人感到心安。
苏清妤手上拿着书本,却无心翻看,目光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总是不自觉地往书案那边看去。
傅清玄仍旧安静地坐在那里,神色专注地处理着公务。
苏清妤怔怔地看着,逐渐变得恍惚起来,这样的场景似乎有些熟悉,仿佛在梦中见过。在梦中,两人应当是夫妻,他挑灯夜读,而她在一旁相守,岁月静谧且美好。
黑夜总是让人的心变得薄弱而柔软,当那些想象的美好画面印入心间时,苏清妤心口忽然变得酸酸胀胀的。
如果当初他没有误会自己的意图,收到她的香囊之后,他会不会有一点点的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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