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德先发制人地坐回自己床上,一只手搂着她往下躺,另一只手扯开叠好的被子把他们俩罩了进去,对此他熟练得惊人,毕竟他和乔治过去十几年都在躲避莫丽夜半突然的审查,从房间某个角落跳上床扯开被子装睡简直是他们的必修课。
但这显然又惹罗米生气了,弗雷德在黑暗里敏捷地捉住她毫不留情踹向自己的膝盖的脚踝,罗米叫了一声,听起来痛得厉害,他连忙松开手,结果小腹上挨了结结实实的一下,罗米一把掀开被子坐起来,满脸通红,头发因为蹭来蹭去乱蓬蓬地朝四周炸开,像只黑色的侏儒蒲。
弗雷德捂着肚子笑起来,一笑就痛得直叫。
“你怎么啦?”弗雷德点了点她的脚腕,罗米往后一缩,把脚藏回裙子下面,他愣了愣,“真扭伤了?”
“不用你管。”罗米冷着脸说,“戒指要不回来,我就再也不和你说话。”
“什么戒指?”
“戒指!你在那个蠢赌约里输掉的戒指!”
“真的不说话?”
“不说。”
“再也不和我说话?”
“再也不——”
弗雷德在枕头上用胳膊支着脑袋,一脸坏笑,罗米突然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狠狠抽出他手肘下面垫着的枕头,弗雷德哎哟一声,顺势倒在床上,把自己摊成一颗海星。
“一起躺一会儿吧。”他拉着罗米手腕上收紧袖口的细绳说,整条裙子都是丝绸面料,摸起来滑溜溜的,弗雷德把系带在自己手上多绕了几个弯,很担心她出其不意地把他踹到地上然后跑掉,“就一会儿。”弗雷德生怕罗米注意不到他脸上的黑眼圈,指给她看,“我这些天都没睡过一个好觉。”
罗米无助地眨了眨眼睛,把袖口的系带从他手里抽出来,不太情愿地挨着他躺下了。
“被子?”
“很热。”
罗米翻了个身,和他面对面,黑发垂落下来,面纱似的遮住眼睛,弗雷德抬起没被枕着的手想帮她把碍事的头发撩开,罗米却撞开了他的手,凑近的动作非常突然。
弗雷德僵在那儿,感觉到罗米在他脖颈和耳后的位置嗅来嗅去,鼻尖似有若无地蹭过他耳垂上的皮肤,简直要把他逼疯了。
“你喷了古龙水?”罗米不太高兴地问。
弗雷德有点想笑,远道而来的法国姑娘们在婚礼上像群羽毛鲜艳的漂亮山雀,小狗也会注意到她们蓬松的裙摆和闪耀的耳坠,如果是平常,他肯定要拿这件事好好逗逗她,但现在情况特殊——他们的订婚戒指还在乔治的口袋里躺着。
“我在吃醋呢!”没等到弗雷德回应,罗米恨恨地怼了他胸口一下,“不像有些人,我向来都是光明正大地吃醋——”
“有些人真是混蛋。”弗雷德连忙说,“但有些人的古龙水是特地为你喷的——还有这个!”他单手扯开自己的礼服长袍,露出里面的衬衫,“你说过喜欢看我穿正装,我今天也穿了,谁知道——”
罗米有些心虚地垂下眼睛。
弗雷德不甘示弱地凑近,在她侧颈上轻轻咬了一下,嘴唇贴着那一小块皮肤抱怨:“你宁愿变成小狗也不想见我。”
“那我现在是什么?”罗米不服气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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