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灯光晕染得更加朦胧。
扶着冰凉的灯柱,弗雷德缓缓站直,再三确认不是幻觉后,他推门走了进去。
罗米盘腿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摆着摊开的账本,黑发蓬松地垂在肩头,对账的铅笔别在耳后被镜腿夹住。她裹着厚重的珊瑚绒睡衣,像一团巨型蒲绒绒。
蒲绒绒伸出纤细的手,支票瑟瑟作响,墙上的挂钟弹出玩具小鸟,发出整点报时的啼鸣。
23:00
“你输了。”罗米扬起下巴说道。
弗雷德把自己砸进她旁边的沙发。
“一败涂地啊,女士。”他笑着说。
23:10
“我知道他是个空有外表的草包,而且吝啬!甚至只给我点最便宜的啤酒。男人就是这样,只想付出最少的代价就能把女孩骗上床。”罗米瓮声瓮气地说,“我说要去洗手间,然后从后门溜走了。”
“长得也就一般,好吗?”弗雷德说,“你听起来很奇怪。”
“安静地接受你的失败吧,先生。”罗米弹了弹手里的支票,“下班后我去找了威廉姆斯小姐——我知道你要问她是谁,我的邻居,读书俱乐部的常客——总而言之,我去和她聊了聊俱乐部最近在读什么书,她可真是位友善的女士,在我这儿订下了未来两个月俱乐部的书单,所有人都是……”
她把支票拍在弗雷德胸口,因为这个动作剧烈地咳嗽起来。
“威廉姆斯小姐?”弗雷德一愣,定睛看了看支票上的签名,“这不是……”
“不是什么?”罗米吸了吸鼻子,沙哑地说道,“不是全款,对吗,但光是定金也够赢你了。”
弗雷德趁她抽纸擤鼻子时悄悄回头,看见信封在书堆中露出雪白的一角。
“你还没收拾桌子。”他说。
“没来得及。”罗米说,“我得把过去三个月的流水整理好,小天狼星是个好人,我知道,但他记账记得一塌糊涂,你看这页……”
弗雷德朝她伸出手。 W?a?n?g?址?f?a?布?页??????????é?n????〇?②?5?????o??
这或许是默契最没用的时候,罗米昏昏沉沉地想,躲避的指令还没驱动身体,她已经习惯性地把脸凑了过去。
“你果然在发烧。”弗雷德说。
23:15
罗米被一条厚实的毛毯紧紧裹住,感觉自己像一个大号婴儿被放在阁楼的床垫上,她决定不去细想弗雷德到底是把店里的什么变成了毛毯,这样明天她醒过来时,还能为身上盖着纸巾或者杯垫留点悬念。
“你确定这个能行?”弗雷德举着药瓶怀疑地问,“儿童退烧止咳糖浆,橘子味。”
“我确定,上次发烧的时候艾迪就给我喝了这个。”罗米不安地扭动了一下,毛毯的一角抬起来,像哄睡小孩那样拍了拍她的脸,“睡一觉起来我就退烧了。”
“那听你的。”
弗雷德把她伸出来的手塞回毯子,瓶口递到她嘴边,罗米别扭地就着他的手喝完了整瓶药,湿毛巾不太温柔地盖上来,在她脸上抹了几下。
“还要干什么?”弗雷德问。
“账本没看完。”罗米说,“你能帮我用个漂浮咒吗?”
“停在你的脸上面?”弗雷德说,“我再给它施个小魔法,让它自动翻页报数好吗?”
“谢谢你。”罗米灿烂一笑,结果被弹了脑门。
“我是在讽刺你,罗米。”弗雷德面不改色地收回手,“哪儿都别想去,赶紧睡觉。”
或许是因为高烧和鼻塞,罗米半张着嘴看了他一会儿,似乎还停留在自动翻页账本的想象里,弗雷德严肃地摇了摇头,女巫猛地翻了个身,被子卷把脸埋进枕头,肩膀耸动着发出古怪的呜咽声。
“……你是在假哭吗?”弗雷德头疼地问。
被子卷翻了回来,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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