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你还没告诉我。”罗米说。
“什么?——哦,倒吊……倒吊者会给你答案。”特里劳妮说道,这语气让罗米意识到她最接近先知的时刻已经远去,占卜课教授只是在拿塔罗牌的牌面故弄玄虚,布莱恩在不远处沉默地伫立着,他总能及时地判断出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
布莱恩·博纳维尔认识约瑟夫·罗齐尔十七年,为他工作十一年,这十一年足够他很好地完成从校友到上下级之间的位置转换,但对罗米·罗齐尔不行。
他对她最初的印象是十七年前约瑟夫信中附上的婴儿照片,年轻的罗齐尔先生在照片下的空白处无比兴奋地写道:我有侄女了!再见面时这对叔侄分别失去了兄长和父亲,只存在于他们口中的伊曼纽尔放弃了女儿的抚养权,任由亡夫的弟弟带着孩子远走他乡,而罗米那时是个满头短卷的小孩,却已经学会趁约瑟夫不注意时在他盘底埋入厚厚的辣酱。
约瑟夫不擅长也不打算学着如何扮演父亲,导致罗米过早地结束了对家庭的幻想,布莱恩也就失去了被她当作替代品的机会,但或许是那张襁褓之中对他眨眼的婴儿相片作祟,他无法像对待约瑟夫那样,对罗米完全将父辈看待小女儿的情感和应有的距离感区分开,直到后者在今天以惊人的态势占了上风。
清早他赶到庄园时,罗米满手是血地跌出壁炉,将沾血的斗篷交给波比命令小精灵把它焚烧干净,继而从手提箱里抽出几页羊皮纸,让他从里面挑着能用的去帮她办理休学手续——作为秘书,他不该过问为什么罗齐尔小姐会随身携带这些文书——傲罗找上门来的时候他已无法相信罗米全然无知,尽管她看起来如此。
眼下年轻的继承人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把麻瓜图书馆里管理员常坐的滚轮高椅,罗米坐在上面,一本接一本的大部头被她抽出来草草打量一眼后扔在地上,罗齐尔庄园的藏书室一片狼藉。
“你不必这样做的。”布莱恩说。
罗米停了一下,秘书带着一贯平静的神情仰起脸看向她。
“约瑟夫为今天准备了至少三套预案,从十年前就是这样。”布莱恩说,“如果他遭受袭击,他的生意会有人代为接管,同时保证你的权益和继承权不受影响,你可以选择留下读书或者回到瑞士——现在又多了法国,哪一种都不需要你放弃自己的生活。”
“我相信他的预案已经过期了。”罗米挥动魔杖,滚轮灵活地避开了地下散落的书籍带着她滑向另一侧书架,“东西都拿来了吗?”
“在书桌上。”布莱恩说,“约瑟夫名下的生意和房产,如果你不信任目前正在管理的人选——”
“不不,我相信。”罗米挥了挥手,“放在那儿就行……就这些了?”
布莱恩愣了一下。
“你还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不敢让我知道的那些。”
女巫从高椅上跳下来,像片羽毛轻飘落地。
“约瑟夫帮马尔福和他那些同伴敛财的记录,违反巫师保密法的那些记录。”罗米踢开几本厚重的古书,走到他面前。
“要我说的更清楚吗——约瑟夫帮那些战后逃脱审判的食死徒家族将巫师的宝石和香料高额卖给麻瓜后,再和那些人分红,好填补向魔法部献殷勤后的亏空的记录。”
他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你怎么会知道?”
罗米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还真是这样。”她如释重负地说。
又一摞羊皮纸卷放在书桌前时,罗米已经在翻阅他第一次送来的东西,鼻梁上架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大框眼镜,绿眼睛藏在镜片后格外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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