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穆迪担心的那样,过载的欢乐比痛苦更能麻痹一个巫师的神经,等她念出盔甲护身时,已经晚了。
摄魂取念毫无阻隔地探入了她的大脑,她被迫和约瑟夫一起再次回顾过去一年里的弗雷德,他们在球场看台的罩布下的那个吻,开头糟糕但结局美好的圣诞舞会,弗雷德同时拥有的苍白的白发和年轻的眼睛……
约瑟夫像翻阅资料一样不断向前翻动着她的记忆,直到弗雷德从长长的阶梯上跑下来,及肩的长发和长袍袍角一起向后飞去,他停在罗米面前,满怀期待——
“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弗雷德说,“……应该是膨胀魔法,为什么,罗米……”
她看见自己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
不是这样的。罗米困惑地皱起眉。
“原来在这儿。”约瑟夫轻声说,仿佛在冗长的魔药课论文中找到了令往后推论都出错的那句推论,魔杖在空中勾画出更复杂的轨迹,尖锐的刺痛像锥子一样侵入她的大脑,被修改隐藏的记忆重新回到时间的纵线之上。
为什么,罗米?
她知道弗雷德在等一个他意料之中的回答;好让事情就会向更美好的方向走去;她知道如果这是一两小时的麻瓜电影,他们会拥抱,接吻,背景中响起轻快的音乐或者是人造的欢呼声,然后屏幕暗下去,写着“剧终”的字幕从屏幕底部缓缓升起。
但大幕落下后的女主角的大脑里从来不会盘桓着一个不知什么时候会到来的悲惨结局。
她不喜欢这个结局。
每个有点年头的家族中藏有他们特有的魔咒,约瑟夫的书房从不设限,罗米在那个晚上拿起了魔杖,没有失控的恐惧,没有飘渺的未来,他们经历了一段心照不宣的时期,经历了无伤大雅的小误会,最终迎来了爱情故事的结局。
这是格外美好的一年。
这是她从记忆之神手中偷来的一年。
约瑟夫伸出手的时候,罗米意识到自己倒在了地毯上,天花板上的吊灯照着她的眼睛,约瑟夫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时,她看见约瑟夫脸上停留着久久不散的暗色光斑。
“罗米,书房对你开放所有权限,可不是为了让你做傻事。”约瑟夫平静地看着她,语气却很哀伤。
“比如修改自己的记忆。”他轻声说。
第64章 今日厌学份额到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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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魔咒种类繁多。”弗立维教授站在他高高的书堆上说,手中的魔杖随着他抑扬顿挫的音调起伏,身后的黑板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字迹,“擦除咒是其中最常见的一门分支,有巫师在此基础上做出了许多精彩的改动,在清除的基础上将记忆进一步修改,精于此道的巫师甚至能将一段完整的,崭新的记忆植入另一个人的大脑中,换句话说,可以为之开启新的人生——”
“多酷啊!”克里斯托夫激动地说,罗米和露易丝坐在前排都听见了这一句感叹,忍不住回头对他笑了笑。
“中招的人可不这么想,沙菲克先生。”弗立维教授不太赞同地说道,“正因此,艰深的记忆魔咒与黑魔法之间的界限非常模糊,比如刚才我提到的能够完全改变人记忆的魔咒的发明者林德布洛姆,十九世纪的北欧魔咒大师,他本人声称自己的魔咒是一种全无副作用的记忆修改捷径,但鉴于他对黑魔法的暧昧态度,其他学者认为他隐瞒了一些更严重的后果,因此,这个魔咒并不被主流学术界认可,在现今近乎失传——”
“怎么了?”露易丝余光看见身边的罗米突然抬起了脑袋,在纸面上刷刷移动的羽毛笔都停了下来。
“林德布洛姆。”罗米竖起书挡着下半张脸低声说,“那是我祖母的姓氏,应该是。”
“应该?”露易丝说。
“我不太了解。”罗米又跟着教授记了几笔才说道,“你知道的,从小约瑟夫就带着我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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