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臾飞不习惯拐弯抹角,他要么说不出话来,要么开口就是心里想的东西:“我如果转学去城里,能到个什么水平的学校读书?重点能进吗?”
“现在公立对公立转校不算难,优质生源都是争着要,我看你成绩挺不错,转到普通学校问题不大学籍也能想办法,重点学校或者私立的话我没这个本事,你得自己考。”闻彬靠在座椅背上,略昂着头,目光似乎没落在任何事物上,“外面的世界很大,你想象不到的资源很多,哪怕是一所普通中学,也比在县城里好太多。”
闻臾飞不知在想什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闻彬开口问他:“你妈妈……来找过你吗?”
闻臾飞回了点神:“没有,上次奶奶过世她让我跟她走。”
闻彬把一支烟渐渐抽尽,过了好一会儿才接了这个话头:“她嫁了个有钱人,跟她走选择会更多。”
闻臾飞眼睛都没眨一下,淡淡地说:“不用了。”
闻彬又说:“你读小学的时候,她有次来城里找我,你还记得吗?”
闻臾飞终于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闻彬身上,从上方俯视着他的肩膀:“记得。”他吐出这两个字,并且做好了准备等待那一年的真相。
“我当时在工地上做资料员,不用下太多劳力,收入也还可以,就是忙,很少有时间回家,我知道她一个人带你不容易,但是赚钱的事情又不能没人做,那时候没手机,打电话全用单位座机,聊不了什么体己话,时间一久,感情就淡了。”
闻臾飞像听什么与自己不相干的故事,移开了眼睛,闻彬又讲:“她心思都扑在你身上,社会交往几乎都断了,你知道的,你妈妈是个孤儿,习惯了什么都自己担、自己扛,很少会倾诉,情绪藏得很深,她跟我提出想来城里教书,平台更大,也是想和我在一起。我说这边条件太差了,房子都租不起,天天住在移动板房里,更不方便带孩子,还是希望她在家照顾好你。”
闻彬略扭过身体看了一眼闻臾飞,见他不准备搭腔又转回去继续说:“事实的确如此,我以为你是她的精神寄托,没想到她觉得你是条绳索,这是她离家之后我才知道的。”他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她很敏感,我有时候实在是不懂。”
“你只是不够在乎她,所以没想过去体会她的感受。”闻臾飞冷淡地开口,看着绿茵场。
闻彬不置可否仍然自顾自说自己的:“这全部都像针一样扎着她,真正刺激到她以至于不愿意再和我们一起生活的是另一件事情。”他吐出一片迷蒙的烟雾,“她的家人找到了我。”
闻臾飞神色陡然一凝。
他曾经听奶奶讲过,熊书妤出身在一个贫困山区,家里重男轻女,生下她弟弟后就把她卖出大山,幸运的是,买下熊书妤的是一对女儿早逝的老夫妻,他们非常疼爱这个女孩,而且家庭条件优渥,供她接受了良好的教育,本来这样如果就是结局,虽说不尽如人意但也不算糟糕,可是熊书妤考大学的那年,那一家子亲生父母突然找过来,说日子过不下去了,让熊书妤的养父母给点钱。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一家愚民刁民一穷二白,要挟起人来让人招架不住,说是买卖人口同罪,不给钱就告发他们买了熊书妤,大不了鱼死网破。那一对老夫妻一边想要妥协,一边又被继承了狠心基因的熊书妤强硬地牵制着,说绝不给这群害虫一分钱。那狗皮膏药一样的亲生父母硬是缠得老夫妻不得安宁,熊书妤也被闹得焦头烂额,高考失利,读了个师范高专。
最后她的养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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