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人人都这么想,何人来守护疆土?孟子曰:’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身为将士,死于沙场本就是他们的宿命...”(2)
李世民突然扭头看向他,不认同地开口道,
“不是的,阿兄,在被朝廷征募前,那些韩国将士也是旁人的父亲,儿子和兄弟....他们的宿命,本该在田间务农,在街巷贩货,是韩王昏庸无能,把他们逼到现在这个宿命的!”
他知道,很多时候,被迫发起这种反击战的首领,其实并没有犯下什么滔天罪行,他们只是运气不好,碰到了一个野心勃勃的强大对手——
就像,他曾经的对手窦建德。
在将士们眼中,为这样的人卖命是充满希望的,如果首领胜了,他们所有人都能迎来更好的生活。
可韩国显然不是这种情况,它如今的情形,跟当年的隋末差不多:
昏君无道,强敌横行,每一个拼着性命冲在最前方的人,都知道前方一片黑暗,看不见一丝光明。
在这样的时刻,他们扑上去的作用,不是让朝廷起死回生,而是被当做一层人肉屏障,为那些罪魁祸首的君臣带来喘息之机。
顿了顿,李世民看着满眼迷惘的张良,继续道,
“是韩王昏聩无德,宠信奸佞之徒,才让韩国走上了日渐微弱的地步,迎来了今天的亡国局面,可最后,他犯的错,却要那些从庶民中征募而来的韩人为他牺牲,阿兄认为,这无谓的牺牲,值得吗?
阿兄,难道你只关心韩国的王族朝堂,而不关心那些韩国子民吗?”
历史上的张良或许是这样的,但与他一直保持书信往来的张良,却经常在信中提及庶民之事,是很在乎韩国百姓的。
张良微微蠕动着嘴唇,失神喃喃道,
“不,韩国朝堂,是由千千万万韩人组成的,我岂能不在意他们?”
“那你,可愿救下他们?”李世民立刻追问道。
他认为,韩非的想法,并不是异想天开。
六国之中,除了史书上主动献城投降的齐国,最有可能减少杀戮而征服的国家,就是韩国。
无他,韩国实在太弱小了。
而先前,不管是那场旱情引发的民怨,还是叶腾和两个郡守的叛国献城,都已经给它埋下了丝丝缕缕的隐患,人心恐怕早就摇摇欲坠了。
这种时候,如果有韩国前相国之子张良,助秦国再推一把,韩国这堵墙,不就能塌得更快了吗?
张良抬头,与李世民澄澈如故的目光相接,
“我...王叔说了,我劝不动韩王撤军。”
这是有松动之意了。
韩非立刻抢过话头,
“你无须去劝韩王,只用把我王承诺会善待韩国豪族一事,告诉新郑的公卿便可。”
李世民也是这么想的。
国家危亡之际,最先逃出生天的,历来都是消息最灵通的豪门大族。
而他们的行动,又会引来民众的蜂拥跟风。
他敢笃定,只要韩国豪族从张良口中,得知秦王不会清算他们一事,一定会抢着搬来咸阳投诚的。
张良也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王叔是想,让新郑豪族的迁徙,引发各地豪族和百姓的慌乱?”
“正是。人心乱则军心乱,军心乱则逃兵生。韩安,不值得将士们为他死守,他们多逃一个,就能多活一个。”韩非神色间带上了激动。
他是真的不想,看着那么多曾经供养过自己的韩人,为了个韩安白白送死!
张良默然。
虽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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