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冷哼一声,
“我今日何时又凶过你了?”
“启禀秦王,阿母今日没凶过我,昨日前日也没凶过我...”
秦王气极反笑,伸手把孩子的小脸扳过来,
“你还在记那日的仇?世民,你身为储君,出言菲薄对大秦有不世之功的威凤先生,我没治你的罪,你倒生气带着扶苏跑了?小小年纪,脾气倒大得不行...”
李世民任由他捧着自己的小脸絮絮理论,全程一言不发,满脸倔强。
正因为他知道所谓的威凤先生就是自己,才会一时出言不慎显得“不够尊敬对方”,但秦王竟会为此凶他!
凶完还来训他,秦王以为他已经二十岁了吗?哼,这个父子反目的心结是再也解不开了...
他正乱糟糟地想着,却察觉身子一轻再次被对方抱到了怀中,然后,一个吻轻轻落到了他额头上。
李世民心头四处蔓延的怒火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懵然抬头,看向先前还俨然想跟他长篇大论的父亲。
秦王,竟然也会亲孩子?
这时,一道骤然变得低沉的声音落到他耳中,
“可你是我的孩子,如今只有两岁,就算你错了,我也不该用那般严厉的口吻训斥你...那日确实是父王的错,父王向你道歉。”
李世民憋了这么多天的泪水哗一下决堤而出,伸出小手紧紧抱住父亲的后背,呜咽道,
“其实孩儿也有错,孩儿不该为了帮威凤先生保守秘密,就对他出言不逊,伤了阿父的心...”
秦王一边安抚孩子,一边诧异追问,
“你何时又见过威凤先生?”
李世民忙现编了一个故事,说那位卖书的老者就是威凤先生,对方当日叮嘱他“老朽喜爱专研奇巧淫技,却不想因此而惹人打搅隐居生活,还请小友勿要宣扬老朽名声”...
秦王听完恍然惊觉,怪不得那日孩子一听自己要为威凤先生筑台立碑,会故意说出如此鄙薄对方之言,原来他是为了阻止自己。
看着怀中眼泪汪汪的孩子,他心头升起了一阵愧疚,难怪世民把这事记了这么久,确实是寡人误会他了...
趁着秦王满心愧疚,对自己温和得不得了,李世民马上提出了两个请求:
造纸一事请为五黑筑台刻碑,彰显如今的秦王不光重视法家、凡为秦国做出卓越贡献者皆能名垂青史,以鼓励更多百家人才前来秦国效力;
纸张从无到有固然很难,但它现在已经横空出世,列国至多一两年必会效仿造出纸。
所以秦国现在该抓住商机大赚一笔,增设工坊大量产出成品,快人一步占领国内和列国的纸品市场。
其实有了纸,他还想在秦国设公学培养人才,但考虑到秦国马上要开启持久战争的现实,还是等统一后再说吧,眼
下第一要务,是挣钱薅人!
秦王思忖一番同意了他的提议,抬手为孩子整理着额间的碎发,目光感慨万千。
这孩子,有时聪慧懂事得全然不似孩童,玲珑心智甚至远超过很多朝臣,让他难免忍不住把孩子当做成人来看待。
可有时就像这回一样,自己语气稍稍严厉些、措辞稍稍严重些,这孩子又会顷刻间变成一个真正的两岁孩童,上演哭闹撒娇耍脾气....
当个父亲还要学会察言观色,真是不容易,可谁让他是父亲呢?
李世民察觉到秦王无奈的目光,立刻猜出对方的想法,冲他露齿甜甜一笑:
大道理我都懂,但家,从来就不是讲理的地方,对吗阿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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