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执北...”
他太久没动没反应,她抬头想去看他,却被他按住,看不清神色。
“嗯,”他终于出声,嗓音低哑得像是在砂纸滚过一圈,“对不起。”
她闷在他胸前,瓮声瓮气的,“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当时,”她抬手回抱着他,“我跑了,是我太胆小了。”
温栀南语气很艰难,像是要吐露什么让她难堪不已的事,喉间涩得发苦,“因为我爸...他...”
“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出轨了,但他一直在我和我妈妈面前装一个好丈夫好爸爸,直到我们发现...”
曾经美好的家庭一朝分崩离析,现实以最血淋淋的方式撕开,丢到她面前,逼她正视所有,又逼她否定过往一切。
那些痛苦和挣扎,让她逃不开像梦魇一样的困局。
所以6年前,19岁的她选择了逃避。
她能够喜欢上一个人,却完全没有信心能和他在一起进行一段正常的,健康的恋爱。
她害怕,害怕自己会变心,也害怕他会像她父亲一样。
害怕一段感情里所有未知的一切。
可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一直是原来的模样,变化本身也是未来的魅力之一。
她明明是知道的,可却像是病了一样,扭曲地难以接受。
她在脑海之中自虐一般联想出了许多她和谢执北的未来,每一个,都是最终恶面相向的结果。
明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对他不公平,可她依旧控制不住自己。
甚至一闭上眼,那些在桐城糟糕的,混乱的记忆,会混淆在她和谢执北相处的点滴之中。
碾碎她,模糊她,一点点蚕食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
最终,将她变成一个她曾经最讨厌的胆小鬼。
只是她没想到,时隔6年,谢执北依旧还会毫不犹豫地走向她。
将她从那个被蚕丝紧裹,密不透风的茧房里拉出来。
让她明白,原来从头到尾,他对她的感情一直坚定不移。
她说得断断续续,明明极力想要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可声音却像是断了线的弦一样,艰涩而又沉重。
谢执北心口骤疼,像是被人攥住一样,刺麻酸痛。
他低下头,在她发顶眷恋轻蹭,喉结轻滚,“对不起...”
“对不起...”
“是我没及时察觉你的情绪。”
温栀南通红着眼眶摇头,努力让自己不要掉眼泪,“不过现在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
他朝她坚定地迈了那么多步,她也应该勇敢一些才对。
两人紧密相拥,像是依偎在一起取暖的小动物。
她就那么刚刚好地,深嵌在他怀抱里,被他完全纳入,宽肩微收,形成一个极有安全感的保护姿势。
温栀南耳朵贴着他胸膛,听他稳健有力地心跳声,嗅他身上干净清冽的味道,刚才因为回想起某些不好回忆的低落和煎熬被逐渐抚平。
客厅里倏地安静下来,两人都没再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在她肩膀蹭了蹭,有什么湿漉漉的触感落在她耳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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