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州,对外面的世界虽期待向往,却也畏惧胆怯。
她脑子笨,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尚且活得艰难,更何况是京城呢?
在宋星糖的印象里,京城满地都是权贵,都是厉害的人,不是她这样的人能待的。
京城,很适合他,却不是她的安身之所。
“再说,我不只为了自己。为了爹娘,也不能离开。”
她要守着阿娘的基业,守着阿娘的坟冢,等着爹爹回来。
宋星糖把自己缩成一团,眼中无神,喃喃道:“离开他,或许很不适应,但于他还是于我,应当都是利大于弊吧?”
青鸾说不出话来反驳,她觉得宋星糖的话有些道理,她也不知道在自家主子心里,大业与女人哪个占比更多。
若要她私心猜测,那必然是事业更重要。在越州行之前,沈昭予心里全都是事业,一点“情”的部分都没有,总不至于在此待了一个多月,就脱胎换骨,成了个情圣吧?
妙荷
在一边干着急,反复重复着“怎么能休了姑爷呢”。
所有人都既惊讶又好奇,素来嘴笨心钝的宋家大小姐,为何忽然能一口气说出这么多看似有理有据的话来。
他们不知道,在沈昭予耐心十足又有条理的引导下,宋星糖已经可以很准确地表达自己心中所想,她心里明白了许多道理,再不似从前那样不开窍。
在众人未曾关注她的时光里,宋星糖飞速地成长着。
李嬷嬷沉默良久,问道:“可是姑娘,‘喜欢’二字是不讲道理的。你想得再清楚,真的忍心就这么分开吗?”
宋星糖被问住,不知如何作答,茫然摇头。
她若忍心,就不会一边哭一边写了吧?
如此看来,她应当心里是很不想同他分开的。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必须要走,她又不想离开。
宋星糖一旦认定了某事,便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劝说无果,青鸾只得揣上休书匆匆上路。
她知道自己带了个什么东西过来,所以在将烫手山芋送出去时,便忙不迭退至角落里,生怕主子一怒,自己被烧成一具焦尸。
沈昭予果然如同被点燃的炮仗,怒气冲冲就要往外走。
走到门口,又生生停下。
“她竟敢休了本王,她竟敢!”
沈昭予在院里来回走。
“素来只有本王厌弃旁人的份,不曾想天道好轮回,竟也让本王狠狠栽了个大跟头!”
“她可真是个好样的,用完本王就一扔了事,”沈昭予气得两眼一黑,胡言乱语,“越州的官被本王绑了,她是看没人敢欺负她宋家,就觉得本王可有可无了?!!”
“忘恩负义!没良心的!吃了豹子胆!!”
青鸾掏了掏险些被震聋的耳朵,看着自家主子,只觉得他特别像一条围着自己尾巴转圈的狗。
正在沈昭予狂怒之时,“咻”地一声,一封密信被钉到院里的树干上。
主子忙着转圈,江行默默去把信取了。
还未打开看,又听一声怒喝:
“好啊,真的好的很,既然休了本王,那干脆一别两宽、再不相见吧!”
“本王也不是死皮赖脸死缠烂打之人,她既不要本王,那本王正潇洒自由了!哈!她以为本王很爱做赘婿吗?!本王是什么很贱的人吗?啊?!!”
“给她当夫君,一天天累得要死,当本王真的愿意吗?!”
“想我堂堂——”
什么糖糖。
沈昭予脸色更黑,“罢了!”
江行青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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