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他三分之一的精力放在了解宋府内务,三分之一的时间留着陪他的“妻主”,尽他一个赘婿的本分,剩下的时间用来和江行一等属下筹备大业,暗中谋算,顺带解决皇帝留给他的烂摊子。
一天时间虽不算悠闲,但沈昭予仍是觉得分给宋星糖的那部分时间太多,被浪费掉了。
既决定躲了她,便将分出来的时间平摊到另外两件事上。
整个人一旦忙碌起来,起早贪黑,充实而有意义,浑身都愈发舒畅,精神上的压力也小了不少。
宋星糖忙着读书,没在第一时间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还是妙荷伺候笔墨时,忽然由心底发出一声疑问:“先前都是姑爷研磨,这两日到见不着他。”
没等宋星糖抬头,秦知许在一旁幽幽说道:“姑爷忙着揽权,哪儿还记着咱们大小姐。”
赵鱼分的必定是秦管家的权,哥哥的权势变弱,她自然心有不忿,更何况赵鱼还当着她的面摔了棋盘,打她的脸。
这其中利益纠葛,宋星糖不懂,妙荷却明白,她听出秦知许话里的酸气,低下头去不说了。
这一切被宋星糖当耳旁风,她揉揉困倦的眼,慢悠悠打起哈欠,托着腮,半晌才反应过来,“对哦,好像只有睡觉时才能看到鱼鱼。”
通常到那时她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只能感觉到赵鱼在她身侧放轻动作躺下,她连句话都来不及同他说,就睡着了。
“算啦,他也有事要忙的嘛。”宋星糖十分大度地说道,“我选他当夫君,不就盼着他能帮我管一管这一大家子嘛,他肯做事,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秦知许冷笑道:“姑娘不怕他像老夫人那般,图谋家产,要害姑娘?”
“不怕呀,我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宋星糖作沉思状,笃定地点了点头,“我的直觉是这样说的。”
秦知许冷淡地勾着唇角,又低下头去绣花。
宋星糖不知想到什么,美滋滋地笑道:“我可是会仙法的,真有大劫,老天爷会告诉我。”
这话她从小到大说了不知多少回,婢女们都听腻了。
自她幼年落水碰了头,伤了脑袋后,除去带给她无法逆转的身体伤害之外,她还变得“神神叨叨”起来。
没事就说自己做梦能预见未来,凡大事、尤其是坏事前,梦中必有预兆。
“我最近都没有做梦,所以不会有事的。”
往日大家都对此不予理会,由着她开心就好。今儿也不知怎么,秦知许心情不好,忍不住驳了一句:
“姑娘既有这么大本领,那夫人重病之前,可有预兆?”
这一句堪称犯了大忌讳。
自李柔故去后,身边亲近的人从不主动提起,宋府上下唯一会用此事刺宋星糖的,就是二房和老夫人。
尽管宋星糖通常表现不出难过或是介意的情绪,但爱护她的人是不会用她的伤心事来攻击她的。
秦知许口快说完就后悔了,妙荷也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她本就仗着自己在这院里地位高,身份与旁人不同,许多时候都不肯服软认输低人一等,因此眼下哪怕知道自己说错,也不愿认自己的不是。
她将手里的刺绣抱起,一言
不发往外去。
妙荷冲她背后翻了个白眼,又小心翼翼地看向宋星糖。
只见小姑娘眼里的光彩湮灭,垂着眼睛,闷不做声。虽看不出有多难过,但心情必定是说不上好的。
妙荷叹口气,出去把李嬷嬷唤来,交代了大概,自己也退出去。
李嬷嬷不多说话,只轻轻把人搂进怀里,温柔地拍了拍。
宋星糖原本胸口还滞闷得喘不上气,被乳母这个动作忽然唤起一些身体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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