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怯懦,阿娘就会被人从她的记忆里彻底赶出去。
秦知期点点头,放下心来。
“大小姐所需一应物件,明日便会齐备。”
“另外招赘一事还需从长计议,对于到场的人首先就要层层把关,以防有歹人浑水摸鱼。选中之人,需过我的眼。”
“老夫人打算携二房赴刺史府的赏花宴,到时候帮大少爷结交权贵,替二小姐相看人家,少不得要多留两日,大小姐想要做什么都可趁那几天。”
宋星糖没想到这么顺利就得到了秦知期的首肯,一时间开心不已。
秦知期既决定帮忙,便不得不操心起来,但他一向缺少耐心,语速极快地说完大婚的流程及注意事项后,对上少女茫然的眼睛,蓦地如鲠在喉。
明明是早该谈婚论嫁的年纪,那双如清泉的眼睛却仿若稚子一般,干净、单纯,黑瞳里泛着星光点点,倒映着这满是污浊的世界。
秦知期垂下手,无奈地道:“罢了,大小姐只需记得,此事要瞒着二房。”
宋星糖听得昏头转向,点头应允。
待到次日,宋星糖蹑手蹑脚,神色鬼祟行走在府中。
秦知许瞧她一副做贼的模样,就知她定是将兄长那句“防着二房”给记在心上了。
“姑娘,你自然一些,这样别人一瞧就是心里有鬼!”
宋星糖立马直起腰背,可下一刻便同手同脚。
“阿许,等会给祖母请安,你就贴着我站,若我不小心说错什么话,你就捅我一下。”
小姑娘紧张兮兮地环顾四周,警惕道:“秦大哥只交代了这一项任务,我可千万不能办砸了!”
从前跟着秦知期学做生意,把他气个够呛,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对她避之不及。
如今终于又派任务给她,得争气些。
“放心吧姑娘,到时候你就请安问好,其他的一概不理就是。”
反正她平时在长辈面前就是这般木讷,无人会因此觉得奇怪。
二人穿过游廊,路过垂花门时,远远见到几个小厮攀在梯子上,去摘挂在树上的白灯笼。
秦知许眉头拧紧,冲到跟前,斥道:“谁叫你们乱动的?!”
小厮原本懒得搭理,斜着眼睛一回头,看到宋星糖,狂妄的神色稍敛,但口气依旧不太客气,“老夫人有命,小的们也只是照办罢了,还望大小姐莫要为难。”
大夫人李柔的丧期才过三个月,府上那些丧事的布置就被老夫人以各种借口一样一样地撤下,如今府上就只剩下这些白灯笼。
“夫人才走,你们就反了天了?敢这样同大小姐讲话!”
小厮哼笑两声,大小姐又能如何?谁不知大小姐最是和善宽容,从不跟底下人计较。
秦知许气不过,打算上去理论,余光瞥见宋星糖远去的背影,“哎”了声。对上小厮得意的笑,只得跺了跺脚,愤愤追上去。
到了紫棠院,又见到张氏来做客,今日那张书生不在,只张母并一个老妇。
宋星糖认出来,那老妇是上门说亲的媒婆。她站在门口,有些排斥进去。
二婶眼尖见她来,走过去将人拉进屋里。
也不知怎的,宋星糖觉得今日二婶的态度比往日要和煦不少,对着她扬着僵硬又难看的笑脸,周身散发着腐朽的味道,是和祖母一样的味道,让人毛骨悚然。
宋星糖谨记任务,规规矩矩行礼后便退到一边,再不言语。她放空大脑,双目无神,听着在场妇人们交谈。
钱氏先开口:“待亲事定下,就让她将她母亲留下来的对牌和私库钥匙交出来,那时亲家若看上了什么,尽管拿去,权当我宋家的心意。”
张母迟疑,“那这嫁妆……”
“你放心,那都是另算的,不算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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