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松口气,那边雨师观又不知怎的被砸了。
魏智机觉得自己头都大了,太子庙刚到杜鹃湾,这雨师观就被人砸了,只要是个人就会想,砸了雨师观的人,必定是太子庙!
真是个眼力浅的!
魏智机一边骂,一边安抚和炸了毛的猫似的雨师观。
雨师观不仅被砸了,里面的紫袍祭司长宪,身为雨师观祭司,竟然在观里就燃起癫火,从废墟里把尸体挖出来的时候群情哗然。
整个杜鹃湾都在传,紫袍祭司可是距离雨师大人最近的人物,是普通小老百姓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现在就连紫袍祭司都燃起癫火,这信仰雨师大人,还有用吗?
雨师大人真的,能救他们么?
雨师大人连自己的紫袍祭司都救不了。
魏智机的二儿子魏象枢亲眼看见那个金红色的龙型祸斗,从雨师观里,把那一堆莫名出现的金山给吸走了。
那不是金山,是杜鹃湾百姓数百年对雨师观的供奉,或许只是这几年。
雨师观被破之事,第一次把这些所谓的神庙道观到底有多大的敛财能力具现化给所有人看。
魏智机当然也知道这些神仙道观庙宇有钱,可他也没想到,这些神仙道观竟然能这样有钱。
雨师观的人当然生气,义正严词要揪出闹事者。
可他们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在闹事,只好把锅都推到祸斗身上。
魏智机发布寻金令,正好趁此机会尝试性开海,让人到禁海上去寻找那龙型祸斗。
名为寻金,实际上就是看那些船出海之后,能不能找到另外的出路,为杜鹃湾百姓带来新的生机和机会。
杜鹃湾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小,太偏僻了,如果百姓们只靠种田养殖,大家迟早饿死,开放禁海是魏智机早就筹谋的政令,呈报朝廷的时候,朝廷自然不同意,可此番趁着龙型祸斗,雨师观的压力,他也就随波逐流,趁势做成此事。
奈何禁海毕竟是禁海,危险重重,大多数船只只是去了一趟葫芦岛就回来了,没有什么其他收获。
再加上他们回航时,祸潮汹涌,根据仙门寮的观测,迟则半年,短则今日,大量祸斗正在朝杜鹃湾的方向飞速聚集,这个地方迟早会爆发大型祸潮。
祸斗上岸,生食血肉,到时候杜鹃湾一定寸草不生,生民不存。
魏智机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向朝廷申请,请求朝廷安置杜鹃湾百姓。
一开始,他还想着能找个小城市,让杜鹃湾的百姓能住在一起,大家不用彼此分离。
朝廷驳回。
后来,他便退而求其次,上书朝廷,同时询问距离杜鹃湾比较近的大城市,可否接受杜鹃湾百姓。
朝廷驳回,同僚沉默。
魏智机的恩师甚至写了封信给他,说已经为他在京城找了个闲职,即日便可赴任。
职位虽然不高,但胜在清闲,京城更是太子殿下飞升之地,可以说是大雍境内最安全的城市。
话里话外,都是一个意。
不要管杜鹃湾了,自己跑了就算了。
就和那些最先弃城而逃的杜鹃湾富人们一样。
跑吧。
既然知道必死之地,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拿到信之后,魏智机一个人在书房里枯坐一夜。
放弃杜鹃湾的理由有很多,他也不是什么本地人,对杜鹃湾的感情也没深到那个地步;只有离开杜鹃湾,走到更高的位置,才不会出现第二个杜鹃湾;作为封疆大吏来说,他还年轻,一切才刚刚开始,死在这个地方实在是不值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还有两个儿子,他还有家人,他怎么能牺牲家人?
可留在杜鹃湾的理由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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