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张在黑水中泡得发胀的苍白人面。
这条河也长人面疮了。
郑禾摸了摸满是泥泞的白色绷带,下面是莫名鼓噪的人面疮。
走过白石拱桥,浓雾仿佛被一只手轻轻拨开,郑禾这才看见里面的情形。
又是一个熙熙攘攘。
在人群中可以轻易分辨出葫芦岛主人白家人和刚刚才到这里的外乡人。
白家人,一身白,头上还戴着一根白色布条,仿佛披麻戴孝。
他们长刀出鞘,拦在八角红楼前,警惕地把刀尖对准了这些硬要往里面闯的外乡人。
“咋就说不通呢?”
“我们船上淡水舱破了,法阵也坏了,船工都在修,我就来你们这儿住几天,给你们灵石还不行嘛!”
说话的人声音尖利。
在他身后也有许多人附和,话里话外都是要进岛。
为首的白家人想也不想就拒绝,“各位都是我白家的朋友,若是平时上岛,我们当然欢迎,可海珠祭当前,实在是没有招待各位的功夫,还请各位给我们白家一个面子,尽快离岛,待海珠祭结束,白家一定请大家喝酒!”
有人上前苦着脸说,“别啊,兄弟,你们那什么海珠祭要是忙不过来,我们可以帮你啊!”
“是不是!”
“是!”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群情激奋,白家人的脸色却显得有些难看。
“别欺人太甚,若不是先祖有训,海珠祭期间不得死人,我们早开启阵法,把你们都……”
“别以为只有你们会杀人。”
有人上前一步,锋刃压入白家人的脖颈,仰起脸,“我剑也未尝不利!”
眼看着白家人剑拔弩张,脸色难看的样子,有人上来规劝,“诶,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嘛!”
他转而又去劝严阵以待的白家人,“你看,你们先祖都说海珠祭期间不能死人见血光了,可见白家先祖也是个良善人,我们也不是什么坏人,之前多次往返葫芦岛,只是听过你们海珠祭的名头,还从来没见过,这……道友,你就给个机会,让我们见见这所谓的海珠祭嘛!”
“就当给我们长长见识呗!”
白家人面色铁青,张开嘴刚想怼回去,身后传来一阵拐杖点地的声音。
一个头发花白,脸上满是褶子的老者拄着拐杖,从里面慢悠悠走了出来。
“诸位都是我白家贵客,阿祖,就让他们进来吧。”
白望祖手中刀一顿,“叔伯!”
那白家叔伯的拐杖在地上重重一击,冰冷的视线从每个堵在门口的人的脸上划过,“大喜之日,见血不吉,他们硬要进来,咱们难道还能拦住不成?”
白望祖紧了紧手中刀,也看了一圈那些脸上明显开始带了些笑意的人,终究还是收起了刀。
“这就对了嘛!”
“算你们识相!”
紧张的氛围陡然松弛。
暮色四合,白家人搬了一张香案到入口处。
香案中央摆着一只怒睁双目的羊头,四周放了些鲜花水果,琼浆桂酒,升霄灵香徐徐燃起,直上九天。
拄拐老者半委身形,站在香案前,“先祖遗训,海珠祭期间,只有白家人能留在岛上,燃过魂香,诸位暂时也算我白家人了,正好海珠祭人手不太够,诸位便也来帮帮忙吧。”
“进我葫芦岛,诸位就是海珠祭的客人。海珠祭持续五天,五天之内不得出岛,否则,后果自负,诸位,我再问一遍,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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