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雪白的手抓住了正在飘摆的衣服,留下了一个湿漉漉的掌印,那只手直接把这件衣服扯下来。
夜深人静,月暗星稀。
一个雪白到发光的人体在夜色深沉的小巷一闪而过。
广夏仓惶地把偷来的衣服套在身上。
他不知道自己在海里游了多久,只觉得自己身体里有用不完的力气,在海里划了几天木板,不吃不喝,可身上也没什么难受的,连太阳都晒不黑他的身体。
杜鹃湾明明已经近在眼前,那些温暖的属于人间的光都已经洒在他身上了,可他就像遇到鬼打墙似地,只能看着近在咫尺的杜鹃湾干着急,怎么都进不去。
连续转了大半天,他有些急了,也不管挡在自己面前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现在家就在面前,别说鬼挡不住他,哪怕是神仙也休想挡住他!
广夏趴在木板上,奋力划向那挡在他和杜鹃湾之间的薄膜,他张开嘴就开始啃。
那层薄膜口感绵软,可嚼在嘴巴里却刺挠得很,扎地广夏满嘴是血,可他已经顾不得这些疼痛了,他恶狠狠地一口咬在了那阻拦他回家的东西上。
冰冷粘稠的血液混进黑色的海水,染红了一小片海面。
第86章 火
一下,一下,又一下。
广夏不知疲倦,不知疼痛地,用自己的脑袋一遍遍撞击着这个看似无坚不摧的阵法。
终于,当头顶上有一条金红巨龙飞过的时候,面前这似乎无坚不摧的薄膜有了一丝缝隙,广夏身体以肉眼可见的幅度收缩,和一条小鱼似地从那布满了他的血肉的缝隙里钻了进去。
向前向前!回家!
当他通过这道阻碍,杜鹃湾九声灾钟狂响,吵得他头都快炸了。
不知为什么,随着钟声响起,天上传来一阵让他觉得喘不过气的压力,让他不敢第一时间钻出海面,甚至在看见人影过来的第一瞬间,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没有向他们求救,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在心脏剧烈鼓噪的不安下,他翻身入海,在海里呆了很久,直到夜里才敢上岸。
眼前的一切都是这么熟悉。
广夏上岸之后,偷了路边几件衣服,潦草把自己一裹,就往家里跑。
一路无星无月,只有凄厉的风声伴他回家。
在他身后,黄吕大钟齐齐鸣响,杜鹃湾再次响起了刺耳的尖啸。
但这些动静广夏都已经感受不到了,他站在一扇熟悉的木门前,门槛上深深浅浅划了几道刻痕,那是他从小到大不断长大,父母为他划下来的身高。
温暖的灯光从屋内倾落。
他到家了。
“老婆子,大家姐说后天是广夏的头七,要给这次死在海上的人一起办个葬礼哩,这样大家也算有伴。”
“好……我可怜的孩子,要不是为了我们两个老东西,那孩子怎么也不用上船。”
“幸好大家姐还算仁义,要不是她给了这么多钱,咱们广夏恐怕连座坟都不能有。”
“警报怎么响了?”
“大概又有什么东西上岸了吧,仙人们会去管的,没事儿。”
“你说咱俩要是再去许个愿,结个树果,那孩子会回来么?”
“老头子,我之前在雨师观碰到大家姐了,她说她没看见咱家广夏的尸体,还说广夏可能还没死,会回家,你说,她说得是真的么?”
“别想了,老婆子……这警报怎么还没停?”
“谁在敲门?”
‘吱呀——’
房门打开,昏黄温暖的灯光洒在了广夏惨白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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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父母,眼里流下泪来,“爹,娘,我回来了。”
他虽然在流泪,可脸上却挂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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