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盘巷一堆穷鬼,刮都刮不出三两油,哪来的靠山?”
一只臃肿的脚抬起来,在老温背上碾了又碾,享受着脚下人的颤抖和屈服。
郑禾低头那只脚,目光冰冷彻骨。
有个祭司不打招呼,直接推开了郑禾背后的房门,他也不管这到底是不是信徒的家,大摇大摆走了进去,左看看右看看,嘴角扁了扁,“死胖子,这家也很穷啊,屁都没有,你来找谁救命?”
其余祭司顿时兴致恹恹,“说了半天,原来还是个穷鬼。”
郑禾眼睫毛轻轻颤抖,忽地抬起,像振翅而飞的蝴蝶。
“像这样,突然闯到别人家里,我也不是你们的信徒,是可以的么?”
短暂的安静。
然后哄堂大笑。
“哪来的傻子!”
“雨师大人泽被天下,我们雨师观的人,哪里去不得!”
“别说你家,就算是你的闺房,只要我们想进,就能进!”
青袍祭司们哈哈大笑,更有打量的目光在郑禾脸上流连。
“诶,你们看,这个长得也不错,比那些新娘有劲儿。”
“看样子能给咱们挣大钱!”
突如其来对容貌的评价就像一滴鲜血滴进了鲨鱼群,青袍祭司们的目光宛如野兽。
就差流口水了。
郑禾就这么站在那里,任由他们打量,她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温丰,像他们这样闯进我家,是可以的么?”
老温从土里抬起的脸上,表情狰狞,眼球充血,额头和脖子处的青筋蟒蛇般爆出,恐惧促使他一瞑不视,愤怒逼迫他一往无前,哪怕前路万劫不复。
“不行!这是私闯民宅,按照大雍律法,是可以杀头的!”
“杀头!”
话音刚刚落下,电光火石之间,众人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就看见那个一脚踏在老温身上的祭司飞了起来,他的头颅被一只手摁住,狠狠砸在了地上!
嘭——
猩红四溅,鲜血如潮。
郑禾抬眼,眼瞳浓黑而肤色瓷白,眼角下溅了三滴血。
“那么,先杀哪颗头呢?”
“泥盘巷的邻居们,为我见证,我并非雨师信徒,今日是他们先踏入我家,打砸抢,还要掳掠百姓。”
“如此作为,怎么会是大慈大悲雨师大人的信徒?”
“其中必然有诈。”
“我怀疑他们并非祭司,而是山匪。”
郑禾一脚踏在青袍祭司的头上,缓慢地直起腰,“把你们的钱拿回去,等一切事态明晰再献悦神资。”
“即便他们真是雨师观祭司,雨师大人泽被天下,想来不会和信徒计较这点小小的过失。”
微风拂过泥盘巷,没人出门,也没人敢出声。
那些肥头大耳的青袍祭司们终于回过神来,从未有人敢如此反抗他们。
“反了天了!敢反抗雨师大人!杀了她!”
他们有的人掏出符箓,有的人举起了手中神杖,还有人张牙舞爪扑过来,试图用人数和体重优势压倒郑禾。
过往千百次,他们都是这样做的。
一道黑光从所有人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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