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仍然没放松警戒,盯着他的手,发现他拿着扫具。
“不是老师让我趁着蜂鸣祭,来整理生物实验室的吗?说是恢复上课之前,确保教室干净一点。”
我愣了一下,自己好像确实发过这样的消息,不禁赧然。
“啊,抱歉,我都忘了。整理到这样就可以了,你可以离开了。”
许弥乐不确定地望着我:“老师还好吗?您脸色好像不大好,要喝点水吗?”
我勉力点了下头,按着实验桌重新坐下,说实在我也真是吓坏了,我口干舌燥、耳壳里全是嗡嗡声,像有数百只大黄蜂在我耳边绕行一般。
许弥乐就和之前一样,从窗台那头倒了水来给我,不得不说有个熟悉的人在我身边,让我情绪安定不少,有冲动想叫他就这么留下来陪我。
但现在的状况,多一个人在我身边,就多一层风险。唯有在剩下时间里不跟任何人接触,才能确保我不被任何人猎捕。
“我没事,只是中庭人太多,被挤得有点缺氧。”我搁下水杯,“你去玩吧!采蜜期就快结束了,再不把点数花掉,就只能等着白捐出去……”
不是我自夸,我这人废归废,危机意识还挺强烈的。
就在中庭响起加油欢呼声时,我忽然感觉到强烈的不对劲感。这预感促使我回过头,正好和双手持扫把杆、准备往我头上击落的许弥乐四目交投。
“唔……!”
我一个翻身,滚过实验桌,许弥乐这击便落了空。
他显然用了十足十的力道,一时收势不住,也跟着趴跌到桌面上。
但他动作也很快,好歹是体育社团的人,扫把杆从直劈改为横扫,阻住我上前制伏他的动作。
我矮身闪过杆子,手上解剖刀一挥,遥指向他。
冰冷的刀锋起了威吓作用,许弥乐总算不再靠近,只是用我从未见过的狰狞表情望向我。
“……不愧是胡老师啊,怎么发现的?”他咬牙笑问。
我往中庭瞥了一眼。
“手球队还在比赛中,以安特的个性,就算你是板凳队员,也会要求你到场,而要不是有天大的事,你不可能违抗队长的命令。”
许弥乐听完,竟呵呵笑起来。
“胡老师真的好聪明啊!之前选择不反抗老师、乖乖装成老师的狗,还真是做对了。”
“你是什么品种?蚁吗?”对方都已经摊牌摊成这样,我也不再虚以委蛇。
“老师果然是‘工蜂’吗?那个录音没有作假。”
许弥乐试探着朝我走近一步,我注意到他比裸照事件那时,似乎壮硕许多、也黑了一点,不再是那个虚弱的万年板凳。
“我本来想等你再来找我借手机的,这样就能借机查看你有没有短信,但没想到你居然都没来找我,是有新奴隶了、还是根本不把分类游戏当一回事?”
许弥乐把手伸到制服口袋里,拿出了他的康柏手机。
“其实我挺感激老师的,要不是被老师这样震憾教育过,我也不会下决心改变自己,是老师让我理解到,与其这样一直被动等着、害怕被人欺负,不如让自己变成能欺负别人的人。”
他对着我亮出手机屏幕,是那封鲜红的守则通知,我瞪大了眼。
标本品种:蚁。
标本编号:001。 w?a?n?g?阯?发?布?Y?e?í??????????n????????????﹒????ō??
恭喜你!你在品种蚁里排位最高,将带领着团结刚强的蚁们进行游戏。请发挥你的领袖气魄,找到狡猾的蝴蝶,在冬眠前让你的子民们饱餐一顿吧!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蚁的领袖!
既不是赖安特、也不是章德马,守则的制定人,居然选了这么一个阴险的孩子,品味实在堪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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