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没有性别,我有啊,我是男人!”
语气十足骄傲。
贺兰香雪更觉眩晕:“兰危!你!”
兰危冷声道:“怎样?”
顾易跟着嘲讽:“什么你你我我,和你很熟么?别人家事也管,我和兰危哥哥情投意合,我是男是女他都不介意,你以为你住大海边就能管那么宽么?”
贺兰香雪素来沉得住气,这会儿冷静下来:“你看看它与长辈说话的样子,有没有一点教养?你难道真喜欢这样的人么?世家贵女,大家闺秀,凤安城里应有尽有,哪个不比这个山野精灵强?你是我贺兰家的后代……”
兰危抿紧了唇,方才自贺兰香雪开口时,他便料想到事情一定不简单,却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这层原因。
“夫人恐怕认错人了,我……”
“你难道不是虞国长大?你以为你姓的兰是哪个兰?当年将你送走时,名字是我一笔一划刻在木牌上的。贺兰的兰。魏陵的危。”
兰危自从听见她前一句话,不知为何,心里便隐隐已有猜测,这时见真相果然如自己所想,脚下一晃,险些站立不稳。
心里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只定定看着树下面容华贵的中年妇人。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并非亲生,因为他和养父母一点不像,任何一个人见了,都知道那对夫妻绝对生不下这样的儿子。
可他假装不知,他的养父母也从来不说,一家人心照不宣,和乐融融,父慈子孝,比真有血缘关系的家庭还要和谐。
直到他们死前,才捅破这层窗户纸,养父母说捡到他时,他躺的篮子做工精致,包裹的被子用料华贵,他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后代。还让他拿着自己的名牌和当时的被子做信物,去找自己亲生父母去。
他却只将那些东西,一起烧在了墓碑前。
既然有名牌,就不是意外丢失,他是被人抛弃的。
他不回去。
好几年过去,他早将这事忘了干净,也认定自己在天地之间孑然一身,再没有任何牵绊,现在这个眉宇之间,细看确实与他有几分相似的人却当真站在他面前,面容云淡风轻,似乎过去的一切都并未发生,从容道:“你之后恢复原姓,就叫贺兰危。你如今是吕道长的弟子,可以继续去玄尘山修行,若有闲暇,便回凤安来……成亲的事不必着急,娘会帮你物色好的。”
为什么这么理直气壮?
他父亲不正是她杀死的吗?她灭了魏家满门,她对魏家,对他,难道都没有过一点歉意?是不是只要脸皮够厚,就可以一切装作没有发生,大家都默契地将这些事从脑海中抹过去?
他原本就不是过于能言善辩的人,这时因事情过于离谱,千头万绪,反而不知该说什么,只紧紧捏住手中刀柄。
他正想开口,忽然听一道声音道:“‘危’难道是什么好名字么?你取了这种名字还好意思说!谁家父母不是希望子女平平安安。你偏取一个‘危’字,恐怕根本没想过让兰危哥哥回来。现在倒好意思管起他来,好厚的脸皮!”
贺兰香雪面不改色,甚至根本不搭理顾易,只向兰危道:“你从前流落乡野,过去认识的人,决定的事,都不作数,一笔勾销。以后有我在,我会帮你找更好的人。”
“若我不需要呢?”兰危忽然开口。
“你说什么?”
兰危每个字眼都很清晰:“我说,我不需要你。”
贺兰夫人脸色有些难看,随即缓和过来,冷笑道:“你流着我的血,你的命是我给的,说不要,便能不要?”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