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忐忑,后面,她问我,感觉凤安怎么样。我记得我那时说,‘别的都好,只是总听见一些声音找我说话,说是一个女人杀了他们满门,她们死的很惨。日夜在说,不知道怎样才能叫这些人停下来’。我那时只想,这声音叫我很苦恼,我变成凡人,可帮不了他们,若是这个夫人能帮帮他们,我也好安生下来。”
可她说完那句话,夫人的脸色第一次变了,在那一晚,她第一次表露情绪,竟然与一个普通人无二,又是惊慌,又是害怕。
“夫人忽然拂袖而去,我当时很是惶恐,后面我听见丫鬟私下议论,都在说我是个不吉利的邪物。我一直也不懂,为什么能听见声音就不吉利了。这只是因为我躯体纯净而已。”
她不懂,兰危却懂。
女子接着往下说。
“我那时候根本不懂别人说的,只盼着能与心上人成亲,见游一直没有说婚礼的事,还很好奇,时常问起。
游却吞吞吐吐,好几次从外面回来,脸色都不好。后面我听见下人们背地议论,说他和母亲吵了好多架,他母亲想赶走我,他不肯。我本来在这也呆腻了,既然和他成亲,会让他为难,那我回山上也不错。那天我同他告别,说我回山上去了,叫他别为难了,没想到刚说完就忍不住一阵呕吐,他忙差了大夫给我把脉,大夫很高兴,说我是怀孕了,我心想,若是怀孕了,他母亲定也不会阻拦我们在一起了。果然,他母亲没提这事,没多久,我便被送进那栋鬼宅,说是那里安静,让我养胎。”
“可那里对我来说,才不安静,原来我听见的声音,全是那宅子里的鬼魂发出来的。这下到了他们老巢,他们更吵得厉害,她们被人灭门,满肚子委屈无处发泄,还很替主人家不平。可她们找我有什么用,我可没法子给它们报仇,那些鬼魂便说,它们牌位都没有一个,孤魂野鬼,总受鬼欺凌。我便扎了很多纸人,给它们附身。人形的东西,很好聚集灵气。它们终于不烦我了,只偶尔与我闲聊,给我讲些人间的规矩。”
“再后来……你便来了。”她看向兰危。
她的肚子一直没有显怀,除去太瘦的原因,也因为月份太早。所以这些事发生的时间不会久。
“忽然住进生人,鬼魂们很兴奋,便总去装神弄鬼吓你,它们捉弄人虽然好玩,可要是你发现了那些纸人,当成不好的东西全毁掉了,它们又要找我哭诉了。我只好想方设法引走你,免得你进去。”
兰危这才明了,怪不得她几次三番阻拦自己。
女子低头:“起初我还不懂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后面鬼魂里的老人才告诉我,这原是贵族世家常用一种法子,污蔑怀孕的女人与外人有染……只要有这个借口,似乎就可以对她做任何事了。”
“无耻毒妇,连自己家的骨肉都下此毒手,当真狠毒!”
牢狱太小,交谈声不免被旁人听到,有人忍不住大声唾了一句。
这些犯人不知道被关了多久,平日里都只扫自己门前雪,压根不理四周狱友,自兰危进来也未与他们有过交谈,这时听了故事,才终于忍不住开口唾骂。
有人带头,后面便有人冷笑着接上:“老毒妇辣手无情,高高在上,为什么因这小姑娘一句话怒形于色,这里面恐怕有一番说法,小兄弟你道如何?”
后面一句自是问兰危的,兰危冷冷道:“她就是凶手,灭人满门。而且,她杀得心虚。”
“哈哈,猜得不错!那你可知道,她杀的那人是谁?!”
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搭上兰危的肩膀,自兰危入狱以来,一直喝酒睡大觉的年迈狱友忽然凑上来,沙着嗓子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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