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吁了几口大气后,沈万山稍稍坐直几分,干巴巴地挤出一丝笑:“某事,我就是有点累,年龄大了多走两步就上不来气,咳咳……”
一旁的大妈用袖子帮他擦着汗,说道:“我瞧着你这脸色不对啊,恁家是哪了?我还是叫人来接你吧。”
沈万山:“真某事,我就是心口有点不得劲儿,一会让马大夫看看,再喝点药就好了。”
一听他是来看病的,前面的几个人纷纷让开了自己的位置,主动把他的三轮车往前挪了几个位置。
来找马秋冬的,大多数都是为了跟风买些“神药”回家存着,真正生病的人其实并不多,毕竟这么长的队伍排到自己说不定都要下午了,与其在这儿浪费时间,倒不如去卫生所。
所以在瞧见沈万山是真的身体不舒服时,便都会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
老人家的身体重要,既然是药,自然是要留给最需要它的人。
领着沈万山往前挪了十来个位置,眼瞅着就快直接走进马大夫家门口了,不成想竟碰到了同村的人。
“沈叔?你咋来了?!”
说话的是清河村一队的,沈万山记得她爹是姓王,她嫁的是三队陈荣家的二儿子,生了一个孩、一个妞,却一时想不起她叫啥名字。
没办法,村里人太多了,两千多口人哪能记得
过来他们的名字,所以平常就只用姓来称呼。
沈万山瞧着她眼熟,“你是……”
“俺爹是王保国,我是他家三妞,王秋菊。”女人主动介绍着自己,瞧他脸色不太好,又问道,“叔,你这是咋了?燕儿黑(昨天晚上)见你不还好好的?”
完了,要穿帮……
“恁是一个村的?”那位好心的大妈问道。
“是啊,”王秋菊回道,“沈叔是俺村有名的大夫,往上查好几代都是行医的。对了叔,早几天不还好好的,你这是哪儿不得劲?”
大夫?还是祖上就开始行医的大夫?
那自己给自己治不就行了?搁得住特意这么远地跑一趟?
不对劲,很不对劲。
听王秋菊这么一说,刚才还忙着把沈万山往屋里搀的人,顿时有了想把手给收回来的念头。
眼瞅着自己的这出“苦肉计”要被识破,沈万山都准备把弯下的腰板挺起来,道歉的话也已经涌到嗓子眼了,却被身后那一声叫喊给挡了回去。
“爷!”
是沈妙。
推着自行车快步赶过来,她本想学着沈万山刚才那样,故作心焦地踉跄一下,可毕竟不是经验丰富的老戏骨,把握不好演戏的力道,“扑通”一下摔了个大马趴。
沈妙:……
不行,戏不能停。
着急忙慌地从地上爬起来,沈妙赶到他身前时,一脸的心急如焚:“你,你咋偷摸跑来了?不是说了嘛,咱去城里的大医院看,咱家就是砸锅卖铁,也肯定得把你这怪病给治好!”
什么叫亲祖孙?什么叫实力派?
就是像他们这样,在目光相触的一瞬间,能瞬间明白彼此的心意,并且按照对方抛出的艮节继续演下去。
一把推开沈妙的手,沈万山拧着的眉心更加苦涩,“一去医院就得几千几万地花,咱家哪有这么多钱。”
“那也不能来这儿啊,哪有啥‘神药’,都是缺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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