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担忧是有依据的,人类之间的利益牵扯往往涉及众多,以前的源氏家主就常在我面前叹息,问他他却总会说,“您不会懂的。”
我于是反驳,“你告诉我我就懂了。”
那时源氏家主会笑着点头称是,告诉我就算是家主也不能随心所欲,族内有长老、族外有政敌。
“所谓的家主,也是家族的傀儡。”
而且是心甘情愿成为傀儡。这是源氏辉煌的一部分。
我并不能理解这种辉煌,也不太能理解这份思路,但至少心底里留下了一个认知——就算成为了家主,也不能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
但源赖光不管。
他说:“神社我会建,里面再挖个池子,从寒河川引水过来。”
难懂。我决定放弃思考。
但这并不妨碍我还是很喜欢他,源赖光说话时的样子总是那么意气风发,让我觉得很羡慕。
他也是能坚持自我的人,从某些方面来说这让我想起了一目连,不同的是一目连是温和的春天的风,而源赖光属于夏天。
张扬得近乎炽热。
我拥有了一座新的神社,参道很长,鸟居是原木色的。因为我说不喜欢红色,这会让我想起高天原那位赫赫有名的御馔津神。
源赖光是新神社的第一个参拜信徒。
他规规矩矩地在鸟居前行礼,穿越过长长的参道,在手水舍前舀水时我忍不住跑到他面前。
“不用这么正经的,反正平时我们不也是没讲这些规矩嘛。”
源赖光抬起眼瞥了我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
我站在庭院里看着他,看着他站在拜殿,摇响本坪铃。他有什么愿望呢?
有什么愿望,直接告诉我不就可以了。
我觉得自己大抵能够猜到,因为源赖光一直都在毫不掩饰地展现着自己的野心和抱负。他想成为最有名望的阴阳师,想掌控最难驯服的妖怪,想拥有最强大的力量。
——我没能听到他的愿望。
回去之后我还是很奇怪。
“为什么我听不到呢?”
晚上跪坐在他的身边,下属们看不到我,自然不知道他们正襟危坐地向家主禀告近来源氏发生的事情时,还有另一位神也在聆听。
“家主大人,长老们听说您亲自去参拜了那座神社,都觉得很荒唐……”
源氏的长老们认为我是籍籍无名的乡野小神,并没有参拜的价值。与其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倒不如多花心思去见源氏神社供奉的那位邪神。
同时他们也在担心——
“如果您祭拜别的神明惹得那位大人不悦……”
主位上被明里暗里夹枪带棒地谴责的源赖光本人无动于衷。
我对他这种心态很是欣赏,但也不由得担心起他的处境。
“哼。”
极轻的嗤笑声传来,源赖光只道:“退下吧。”
下属有些意外,但他抬起脸看见源赖光的脸色,什么话都没能说出口,又低下脑袋退下去了。
房间里又只剩下我们。
这时候的源赖光忽然让我也有种想要退下的冲动,一瞬间我几乎觉得和他共处一室也变得像是和八岐大蛇共处时那样气氛沉重。
但他和八岐大蛇不一样。
所以我才能问他:“真的没问题吗?”
下属禀告了半天,脸都没抬一下的源赖光,在听到我说话后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他抬起脸来看我,年轻的面孔上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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