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早把您认出来了,还派了御医悄悄与您诊治,是那御医说,您摔伤后脑中留有淤血,以至于缺失记忆,如果不是您自己想起,而是强行告知与您,只怕您脑中混乱,引发癔症……所以奴才不敢说。周帝也只能带您去做以前同您做过的事,希望触发您的记忆,叫您自己想起来。”
……
话音落下,却见明熙苦涩一笑,道,“如今我们都在他掌控之下,算是彻底暴露了。都是我不好,当年做过那样的蠢事就罢了,如今又害得你们也走不了。”
这叫赵怀一顿,赶忙道,“请恕奴才直言,周帝对您是真心的,他要是有歹心,一开始就杀您了,如今也是念着对您的情,一直没对益都的陛下及太后动手……”
话未说完,却见明熙又道,“那又如何?难不成我要留在这一辈子做他的妾室,以色侍人,待到哪天对我厌倦,把我打入冷宫,再将阿霁他们赶尽杀绝吗?”
赵怀一噎。
是啊,他们的公主那版尊贵,岂能轻易接受做人妾室?
但须知,周帝如今并未有皇后啊。
他索性道,“若他对您是真心,焉知您做不了这大周的皇后?”
这话一出,却见一旁的凌霜眼睛一亮道,“好主意,若公主您当上皇后,再生下这大周的太子,等周帝那天归了西,江山就由咱
们的太子来坐,这不就意味着,这大周的天下至少有一半是咱们的吗?”
赵怀,“……”
不得不说,这话极有道理。
然而明熙却又是苦涩一笑,道,“且不说我能不能当上这个皇后,再生下太子,就算有朝一日成真,阿霁该怎么办?我这个姑姑在上京安享荣华,他却只能偏居益都苟且偷生,兄长与父皇在天有灵,又要怎么想?”
这叫凌霜一顿。
有心想说,那皇帝都是他们当的,亡国也是他们的责任,跟公主并无关系……
却又不敢说。
正想着该如何安慰之际,却见公主抬了抬手道,“你们先下去吧,我想自己静一静。”
凌霜一愣,与赵怀对视过后,只得应了声是,暂且退出了殿中。
……
天知道,明熙这一夜是如何度过的。
从前的记忆忽然充满了脑间,反反复复的折磨她,也终于叫她知道,原来有时候忘记,是件好事。
没人知道,在失忆之前的那几年间,她是如何熬过来的。
父皇猝逝,他又不告而别,令她心灰意冷,遣散府中众人,只留了凌霜赵怀几个,躲去了无人知道的深山,仅与花鸟鱼虫作伴。
只因为那座热闹的建业城中,处处都是与他的记忆。
一旦身处其中,就会叫她想起与他的过往,心间满是伤心与失落。
……
原以为熬过四年,终于能放下之时,哥哥又忽然身死,家国蒙难,而她又落到了这步田地……
魏明熙啊魏明熙,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笨的人!!!
这一晚不知熬了多久,伤心与困倦之下,明熙终于勉强合上了眼,却不料又在梦中见到了哥哥。
与从前不同的是,哥哥这次是鲜活的,还换上了一身轻柔的白衣,面色看起来很是安然。
“阿真,”
哥哥笑着问她,“都已经长大的人,怎么还跟小时一样任性?”
明熙却忍不住断线的眼泪,扑到哥哥怀中哭道,“是我没用,害你的仇人没能找到,阿霁也还在益都,不知安危……”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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