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太妃虽是寿安宫的常客,但从前都是上午过来,这个时辰在此瞧见她,直叫人心间不免要多想。
明熙也不做耽搁,待向太后行过礼,便径直道,“今晌午陛下在延福宫用过午膳,听说御花园的杏子熟了,便亲自去摘了些,特意叫臣妾给太后送来。”
话音才落,却听小公主萧玉容笑道,“方才正听淑太妃说起此事,贵妃就把杏子送来了,可真是快。”
就见淑太妃面上微微顿了顿,似有些尴尬。
明熙则是心间嗤笑,她果然没有猜错,这长舌妇来此定然没什么好事。
也幸亏她来得快,不然经这长舌妇一搅合,太后不知又要怎么想了。话说回来,这淑太妃莫不是派了人跟踪她与萧元彻?怎的消息竟然这样快!
“臣妾原是怕打扰太后娘娘歇晌,特地在延福宫里将杏子清洗干净了才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些。”
明熙笑着看向淑太妃,“原来淑太妃也未歇晌,都怪我方才一心帮着陛下摘杏子,竟没发现您也在那附近?”
这叫淑太妃愈发尴尬起来,忙道,“贵妃客气了,我也不过今日吃多了些,原是消食随便走走的,眼见二位摘的认真,便也未上前打扰,这不
又来扰太后娘娘了。”
“总归来的正好,都一起尝尝吧。”
太后终于开了口,“看看陛下亲自摘的这杏子甜不甜?”
说着便叫碧书将杏子拿下去切好,又分与众人来尝。
杏子本就香甜,又是君王亲自摘的,殿中不出意外的一片夸赞声。
小丫头玉容一连吃了三个,待吃完,又同明熙道,“贵妃来的正好,下个月便是母后寿辰了,我与舒月姐姐想绘一本百芳谱送给母后,只是眼看才选了七十几种花便已经枯竭,不知还有些什么花?贵妃知道的花多,可否帮我们想想?”
明熙这才晓得,那日看见温舒月与萧玉容拿着画来这寿安宫是做什么的。
她道,“我从前倒是的确看过一本芳谱,有许多中原少见的花种,待我回去想想,整理好后拿给公主。”
萧玉容点了点头,又不由拿起一只杏子来吃。
却听淑太妃道,“从前倒没听说过宫里有芳谱,不知贵妃是在哪里看过的?”
明熙道,“从前家父在南诏国种花,归乡时曾带了一本芳谱回家。”
哪知话音落下,那长舌妇又哦了一声,道,“听说贵妃娘家以种花为生,竟也请了先生叫贵妃认字?真是难得。”
这话一出,殿中众人都面露疑惑起来。
说的是啊,谁不知念书要交束脩,这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可是笔不小的开支。故而天下间大多只有男子才念得起书,她一个花农的女儿,又是如何识字的?
明熙只淡淡一笑道,“家兄幼时读书,每每学了新字,便回来教我学一遍,久而久之,我也认识了不少字,虽然学问不多,但简单的书文还是认得的。”
原来如此。
太后目中露出些许赞许之意,虽说她出身实在不高,但能舍得叫子女去读书,想来也是明事理的家庭。
却听淑太妃又道,“说起来,不知喜讯可传到洛州了?贵妃的家人若是听说,也该高兴了。想他们辛苦了大半辈子,今后借了贵妃的光,也不用再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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