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要钻进他的骨髓里,啃他的肉,吸他的血,将他一口口吃掉。
他只得胡乱地抓挠着皮肤,直将浑身抠的道道血痕,狼狈不堪蜷着身子翻来覆去滚动,甚至以头撞墙。
但不管如何,那钻心的痒痛却丝毫没有减轻。
而一旦服下金丹,这些所有痛苦便都不复存在,他浑身轻飘飘如浮在云间,一股温热暖流自丹田涌起,迅速流淌至四肢百骸,滋润着他干涸的五脏六腑。
他的触觉变得极度敏感,丝绸摩擦过皮肤都能让他一阵颤栗,他极端的兴奋,似是压抑着汹涌澎湃的欲念被同时释放,令他陷在那虚无缥缈的快感中无法自拔。
至此,赵瞿终于知道二十多年前,先皇为何会被此物操控夺去神志。
但终究是不同的。
赵瞿服用金丹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吕献说那剧毒发作三次便会要了谢昭昭的性命,而至那日太后下葬时,她已经发作了两次。
他不敢赌,也不能赌。
虽然赵瞿并不完全相信吕献,但吕献给出的解药的确有用,服下第一次的解药后,她紊乱复杂的脉象便被短暂理顺,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吕献说这解药要分十次服用,赵瞿猜测吕献不过是用这借口胁他持续服用金丹罢了,吕献似是恨极了赵家人,这么多年下来,他的目的早已非是单纯的复仇。
比起让赵瞿死,吕献更想看他痛不欲生的样子。
若是如此,吕献定不会在最后交出全部的解药,是以赵瞿并未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吕献身上,只是先应下吕献的所有要求,再叫任羡之暗中寻找其他解药之法。
赵瞿粗喘了几声,听着殿外不断传来的喊叫声,他沉眸问道:“可寻到解药了?”
任羡之点点头,又缓缓摇头:“古籍上记载了一个可解此毒的法子,但那需要一味珍稀贵重的药材,越国没有此药。”
“何处有?”
“周国。”任羡之道,“此药名为雪参,生在极北之地的雪峰之巅,百年方才长成参身。据说雪参通体莹白如玉,至纯至净,可解世间万毒,周国王室之中便藏有一株,乃传世之宝。”
赵瞿低声轻喃:“周国?”
周国乃中原三国之一,前段时间周国老皇帝突然驾崩后,因生前并未立下子嗣,那周国朝堂就此陷入内乱。
但据赵瞿所知,老皇帝并非是没有定下储君人选,而正恰恰相反,他心中早有属意之人。
便是老皇帝早些年流落在外的血脉,法照。
老皇帝有意不定储君人选,便任由血脉相残,又嘱托了亲信暗中操控局面,直到各方势力在斗争中筋疲力尽,元气大伤,便可让法照坐享渔翁之利。
只可惜老皇帝苦心孤诣,法照却并不领情面。
法照道,此身已遁空门,今生今世不再踏入红尘之间。
他宁可留在越国做一辈子籍籍无名的僧人,也不愿回周国继承王位。
旁人不知缘由,赵瞿却能从中猜出一二。
法照是为谢昭昭留在越国。
若法照回了周国,卷入那皇权是非之间,往后便无回头之路,两人此生恐怕亦是无缘再见。
“去建善寺找法照,将谢昭昭身中剧毒告之于他。”赵瞿缓缓阖目,“告诉他,若他愿意回周国取得雪参相赠,朕可应允他任何要求。”
法照还能提出什么要求呢。
他并非贪图红尘权势之人,既不爱金银珠宝,也不爱佳肴美酒,更不爱声色犬马之欢。
他想要的,恐怕只有那一人。
若是旁的人,赵瞿也不会放在眼里,毕竟谢昭昭不是个物件,他不能做
主左右她的心意,若她不愿意,他必定会做那出尔反尔的奸佞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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