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都道赵瞿先前的庸碌无能皆是伪装,若叫黄太尉来说,赵瞿便是他见过最昏聩颟顸的天子。
赵瞿不辨是非黑白,只听闻那女人的一面之词便随意处责了他的独子,若是按照律法惩处也罢了,可赵瞿却残忍成性,不等他儿辩别一句,便将他儿斩成了太监。
都说得饶人处且饶人,赵瞿已将事情做到这般境地,仍旧不愿罢手,直逼得他妻儿双双丧命,临死前还声誉不保。
如今放眼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他黄太尉的嫡长子曾在相公馆接过客,乃是受人凌辱至死?
可叹他至今连妻儿尸首都未寻回,若此仇不报,他非为人父。
黄太尉已暗中调动兵权,将禁军势力提前部署至各处要道,但赵瞿此人狡诈多疑,此行安排了许多护卫私兵随从,若是在前往白云山的途中动手,胜负尚难预料。
是以他思来想去,最终将赵瞿的命丧之地定在了皇陵之中。
按照礼规,赵瞿需要亲自将太后灵柩送葬到皇陵墓室,除贴身随从以及太子赵晛和三公九卿的权臣之外,其他官员和闲杂人等皆要侯在陵墓外守丧。
黄太尉废了许多功夫才拿到了当初建造皇陵的墓图,通常修建皇陵的工匠会在皇陵建成后被殉葬,因此便有工匠为了活命偷偷在这陵道中布了逃生暗道。
他提前将禁军埋伏在了皇陵暗道之中,只待赵瞿进入皇陵,他一声令下便可以直取赵瞿性命。
思及至此,黄太尉瞥了一眼站在百官之首列的赵晛。
也不知道那吕献用了什么法子说动了赵晛,一贯行事优柔寡断的赵晛,竟咬着牙加入了他谋逆弑君的队伍里。
但不论如何,赵晛的加入于他而言终归是好事。
待到赵瞿驾崩后,赵晛便是赵瞿唯一的继承人,那皇位自然要落在赵晛头上,届时黄太
尉拿捏着赵晛弑父的把柄,还愁把控不了越国的朝政大权吗?
行至白云山皇陵时,已是巳时。
赵瞿下了金辂车后,丧钟幽幽长鸣了九声,最后一声时,他本该踏足进入皇陵,却仍定定站在皇陵墓室外未有动作。
他不动,太后的灵柩便只能停在皇陵外。
文武百官皆朝着赵瞿看去,黄太尉等得心急难耐,却又不便出声提醒,只怕引得赵瞿生疑。
他抬首往吕献的方向瞥了一眼,吕献并未看他,而是在与赵晛对视。
此时最适合站出来说话的人就是赵晛了。
但赵晛浑身僵硬,后脊不断渗入冷汗,他足下似是被水泥灌住,喉结滚了数圈仍是迟迟不敢开口。
明明今日天气阴沉,赵晛却觉得眼前一阵发白的亮光映着双目,晃得他头晕目眩,隐隐有些恶心想吐。
他强压下肠胃中的不适,下意识地寻望向吕献,好巧不巧正对上吕献黑黢黢的双眸。
两人四目相对,赵晛只觉得血液逆流,脚底生寒,好似又回到了那日接过吕献递来的书信后查看的那一瞬。
其实信上只写了一行小字:太子非皇室血脉,人证物证皆在。
他如遭雷击,瞪大眼睛忍不住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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