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则生变。”
他将诏书交给重喜传下,喜悦的情绪渐渐沉下,终于想起来询问:“你什么时候醒的?”
谢昭昭:“在你说要不要将薛蔓纳入后宫时。”
赵瞿:“……”
“朕并非真的要将她纳入后宫,朕只是……”
他下意识向她解释,还未刚刚开口便被谢昭昭打断:“我知道。”
她嗓声很轻,手臂撑在案几上,缓缓向前探过身子。
微凉的指尖落在了他裹着纱布的脖颈上,纵使已是过了多日,那纱布上还隐约沾染着点点血色。
谢昭昭那日动了杀心,自是毫不留情,她知道自己下手有多狠,此时眸光凝视那纱布片刻:“对不起。”
“当初赵晛求娶我,便是为了以太子妃之名将我囚在东宫里,如此方便拿我割肉放血,给薛蔓做药引子。”
“不止是他,橙淮是这样,橙闵是这样,还有很多薛蔓的追求者将我视为随意摆弄的玩意儿。”
“我曾做过一个梦,梦中我被赵晛日日放血,几次逃出东宫都被橙淮抓了回去,他们以欺辱我为乐,整日动辄打骂。后来我有了身孕,赵晛强行逼迫我堕胎,我阿母阿爹和小妹全因我而惨死,最终我也落得一尸两命的下场。”
“我讨厌薛蔓,讨厌跟薛蔓相关的一切。那日我在寝殿等你将近一天,入夜却看到你跟薛蔓同归,我以为你会像他们一样爱上她,为她痴迷为她发狂,我受不了你变成那般模样,光是想一想我就恨不得立刻杀了你。”
谢昭昭语气平静,但提及梦境时嗓音却有些发冷,她自是不能将自己是虐文女主的身份戳破,便只能将一切归咎于一场梦。
她说出口前曾有预想过赵瞿是什么反应,或许是觉得她荒谬,或许是觉得她小题大做,或许是觉得她不可理喻。
毕竟在她口中,那只是一场梦。
而她却因为一场梦迁怒于他,险些将他杀死。
但赵瞿听罢后沉默了片刻,垂眸看她:“朕在你的梦中也爱上她了?”
谢昭昭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愣了一下:“我不知道。”
“我梦见你在罗浮山冬狩时出了意外,因座下骑乘忽然发癫失控,带着你摔下山崖受了重伤。你滚落至山林间,昏迷时吸入了林间瘴气,被经过此地的薛蔓发现救了下来。”
“后来你染上瘴疟,终日昏沉谵语,回宫后依旧不见好转。不久后赵晛造反将你囚困宫中,你曾在将死前清醒过一阵,将掌控私兵的手符赠给了薛蔓傍身,又嘱托任羡之照拂她后半生。”
她并未隐瞒什么,一五一十将书中剧情道了出来。
赵瞿听闻此言,不禁指出其中漏洞:“赵晛乃朕独子,若按照你所言,朕已是病入膏肓,他何需多此一举谋逆造反?”
谢昭昭沉默一瞬:“倘若赵晛不是你的子嗣呢?”
其实她先前也怀疑过这段不合理的剧情,她不明白赵晛为何要听从吕献怂恿。毕竟就如赵瞿所言,彼时赵瞿已是石药无医,赵晛作为越国唯一的继承人,根本没必要冒任何风险,他只要乖乖等着赵瞿驾崩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继位。
而且赵晛在继位后对吕献听之任之,甚至任由吕献将赵瞿烧得毁容,割舌剜眼,万箭穿心,五马分尸,最后残肢断臂悬在皇城外晒了七七四十九天。
她不理解到底是多大的血海深仇才会致使吕献这般折腾赵瞿,更不理解赵晛这般优柔寡断的性子,为何偏偏对吕献言听计从。
直到前两日,谢昭昭从橙梓口中得知沅沅就是橙昭仪,那些不知所谓的疑惑突然有了答案。
——赵晛不是赵瞿的血脉,而吕献手中恐怕有什么足以证明此事的铁证。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