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分明亮着,你又刚从殿内出来。”
言外之意就是说任羡之诓骗她,赵瞿根本没有睡。
任羡之动作一顿:“小蔓,你只要做好分内之事便是,与你无关的事情不要问,不要听,不要看。”
薛蔓忍不住拔高了嗓声:“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是与我无关的事情?”
“你将薛妃娘娘照料好,陛下自当有重赏,若你心思生在了旁处,只怕会引火烧身。”见她一副执拗恼火的模样,任羡之只得松开了手,将话挑明,“陛下已有心上人,你莫要去招惹他。”
“什么心上人?”薛蔓蹙着眉,语气似有讥诮,“你是说谢昭昭?”
“我这表妹自小便粗俗鄙俚,动辄便与人挥拳斗殴,毫无女子德行姿态,哥哥以为什么样的男人会爱上她?”
“哥哥自己攀上了陛下,逃脱了那刀山火海,可我呢?是你们任家愧对于我,你不帮我便罢了,如今倒还说起了风凉话,就算引火烧身又如何,我现在已是烈火焚身,难道还能再差些?”
薛蔓冷笑一声:“大不了就抵上我这条烂命好了。”
她在人前总装得一副善良、温柔又无害的模样,不管是对橙淮,还是对赵晛,又或者那些被她迷得晕头转向不知所谓的男人们皆是如此。
薛蔓惯于伪装,惯于讨好,那是她母亲自小教给她的处世之道,但唯独在任羡之面前,她不惧表露出真实的喜怒哀乐,哪怕是赤.裸裸的恶意。
薛蔓说罢,朝着立政殿的方向遥遥望了一眼。
既然任羡之突然提起赵瞿的心上人,又百般阻挠她接近赵瞿,想来谢昭昭并未如同传闻中那般下落不明,恐怕此时正陪在赵瞿身边。
好一个谢昭昭,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一出手便钓上来天底下最大的鱼,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可即便谢昭昭是赵瞿如今的心上人又能如何,男人都是一样的贱东西,谁不是吃着锅里看着碗里,只待新鲜劲一过,便会弃之如敝履。
薛蔓不欲再听任羡之说教,转身便拂袖而去。
任羡之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久久回过神来,垂眸掩住了眼底复杂的神色。
他是为薛蔓好才如此劝她,但显然薛蔓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似乎还因为他的劝言生出了逆反之心。
她从来都是这样,偏偏便如薛蔓所言那般,是任家对不起她,他本就没资格去说教她。
任羡之在原地驻足了片刻,临走前朝着立政殿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那殿内仍映着灯火,自他离开后那殿门便没再被打开过,想必赵瞿是要留谢昭昭在立政殿过夜了。
只是不知赵瞿傍晚时才被她险些割断了喉管,如今该以怎样的心态面对谢昭昭了。
其实任羡之实在是思虑多了,谢昭昭梦游时没有意识,赵瞿等她在殿内悠悠转了几圈,便毫无心理负担地上前牵住了她的手。
他手指触碰到她皮肤的瞬间,浑身的痛苦似是都被减轻了大半,缠绕在心头的煎熬也随之消散殆尽。
赵瞿用那只完好的手掌轻轻叩住了她的手心,指尖一根根钻进她的指缝间,直到两人掌心严丝合缝地拢上,紧紧贴在了一起。
他听到她嘴里似乎在嘟囔些什么,唇瓣一张一合,嗓声却低到像是蚊子叫,他微微俯身凑近了她的唇畔,仔细听了好一会,这才听出她在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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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瞿下意识在她身上翻找起伤口,脸上,脖子上,手臂上,等到他捉着她两只手检查到一半时,他倏地记起她没有痛觉的事情。
既然没有痛觉,她又怎么会感觉到疼?
赵瞿想着她大抵是做了什么噩梦,正要放下她的手,垂下的视线却无意间扫到了她左手指腹上一条两三寸长的血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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