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照在此见面,是为了询问任家家主季弟举办的招魂祭,我想知道他招魂供奉的牌位上写了谁的名字。”
“法照前两日去了任家坞参与了招魂祭,我推举建善寺僧人为太后祈福,便是想要见法照一面问清楚此事。”
“原本是准备赶在中午他们僧人休息的时候问询,哪想到中途出了承庆殿的岔子,我怕小妹受惊便先带她离开了此地,想着事后有时间再问询此事。”
“此事事关橙梓身世,我怀疑她并非是橙家血脉,而是那任家家主的季弟之女。近日橙梓病得越来越严重,整日闷闷不乐,似有求死之志,我只想尽快探查清楚此事,急切之下才会将时间约定在今夜。”
“陛下恐怕又要疑惑我为什么舍近求远,不找任羡之却要兜圈子找法照询问此事。因为我不想节外生枝,倘若去问任羡之他必定会疑惑我为何对任家的事情关心,又为何想要知道招魂供奉牌位上的名字是谁。”
谢昭昭从来不是一个喜
欢解释的人,与她亲近的人不需要她为自己的行为作出解释,与她疏远的人更不需要,也没必要让她为自己的行为作出解释。
而赵瞿却是一个特例。
她没办法将他清清楚楚地归到亲近或是疏远这一类人之中,他总是时时刻刻在两者之间反复横跳。
但尽管谢昭昭解释了许多,赵瞿仍是一言不发垂着眸。
他敏锐地从她的解释中捕捉到了些微妙之感。
譬如她觉得询问任羡之会节外生枝,于是她选择兜兜绕绕将法照从建善寺请进皇宫这件事。
此话的言外之意便是谢昭昭不相信任羡之,但她相信法照。
恐怕不止是不相信任羡之,她也不相信他。
倘若她信任他,她便不会舍近求远去找法照了,大可以直接请他出面了结此事。
两人之间的沉默并未持续太久,谢昭昭又忍不住追问了他一遍:“你将法照如何了?”
赵瞿不语,她便转头要走,似是要往承庆殿正殿的方向而去,还未迈出步子,她垂在身侧的手臂倏而被一把攥住。
没等谢昭昭反应过来,他已是抬手叩在了她腰间,身形微动,带着她向上猛地一提。
微凉的晚风捎过耳畔,将他随意披拂在身后的袈裟吹得鼓鼓作响,不过眨眼之间,两人便坐稳在了榕树枝干上。
猝不及防的失重感让谢昭昭心脏跳得极快,她凝着他的脸,忍不住问:“你想干什么?”
赵瞿揽着她的腰,骨节明晰的手指轻抵在她齿间:“嘘。”
“往下看。”
谢昭昭微怔,垂眸循着他所说的方向寻去。
几乎是在赵瞿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那承庆门的方向便涌入了大批的僧人,他们似乎刚从太后灵堂回来,但据她所知,僧人祈福的时间早在戍时就该结束了。
谢昭昭很快便在人群中寻到了法照的身影,见他平安无恙,她不由松下一口气。
看来赵瞿并未伤害法照,只是将僧人念经祈福的时间延长至了亥时,而后趁着这时间差来承庆殿外守株待兔。
如此说来,赵瞿身上的赤色袈裟又是从哪里来的?
难道是法照在建善寺寮房中披给她的那一件?
谢昭昭敛住眸光,侧过头看向赵瞿。
他已经知道了法照给她上药的事情吗?
今日赵瞿跑到这里来抓她,又是为了什么?
只是为了警告她,她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让她干什么事情之前都先掂量一下吗?
谢昭昭向来能屈能伸,她察觉到现在的场面对她不利,虽然赵瞿现在没有怎么法照,却不知道之后他会不会突然犯病迁怒法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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