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昭原本住的那所偏僻破落的小院是跟建善寺借贷买来的,每月都会有小和尚上门来收香积钱,但有时候谢昭昭病情不稳定,谢父为了给她买药花光了积蓄,便只能跟小和尚商量着延缓还钱的时间。
小和尚是个心善的人,时常帮谢父拖延还款日期,只是建善寺有建善寺的规矩,若是拖延久了,那魁梧大汉就要带着喽啰上门讨债了。
这京城总共就那么大,与建善寺借贷的人并不止谢昭昭一家,谢昭昭曾亲眼见过魁梧大汉为了讨债,将人耳朵割下来半截,血淋淋捻在指尖,张口便嘎吱嘎吱咬了下去。
在她眼里,这人跟神经病没什么两样。
谢昭昭忍不住问:“陛下信任他?”
上次她便察觉出来赵瞿与那大汉是旧相识,但大汉看起来似乎很害怕赵瞿的样子,却不知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赵瞿磕磕绊绊向前走着,他呼吸沉重,嗓音便显得有些嘶哑:“不信。”
他从来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对于任羡之这般知根知底的人,他亦是留着三分提防之心。
因此任羡之只知道他身上的怪疾与谢昭昭相关,知道他触碰谢昭昭便可以缓解疼痛,却不知道谢昭昭的痛觉会转移到他身上。
便是对任羡之都如此,赵瞿又怎么会相信那个唯利是图的市井小人。
但现在他们没有更好的选择,橙淮很快就会带人追到此地,赵瞿眼睛失明,又身受重伤,若想要安然无恙回到京城,唯有先避开橙淮的追兵才是。
建善寺的住持常年受土人香火捐赠,更是早在赵瞿少年时便与太后勾结在一起,若是他们冒然闯入建善寺中,恐怕不等到橙淮的追兵赶到,住持便已经将他身处建善寺的消息传递到太后那里了。
与其如此,倒不如冒些风险去找那放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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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赵瞿并未向谢昭昭解释自己的想法,她却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点过头后,谢昭昭才意识到赵瞿眼睛看不见,她一边搀扶着他往前走,一边忍不住问出了压抑已久的疑惑:“陛下为什么去救橙梓?”
赵瞿语气毫无起伏:“救便救了,还需要什么理由。”
说罢,他又漫不经心地道了句:“你不是在意她的性命吗?”
谢昭昭默了默,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她是在意橙梓的性命,但这与赵瞿有什么关系?
难道只是因为她在意橙梓,他便愿意冒着危险去救人吗?
谢昭昭心底莫名生出一股复杂的情绪,她似是有许多话想要问,只是那些话到了嘴边又被生生咽了回去。
她沉默片刻,最终垂眸问出一句:“陛下后悔吗?”
“你想听什么回答?”赵瞿哼了声,“朕要是说不后悔,你相信吗?”
这两日谢昭昭可是将赵瞿折磨惨了,从他离开她营帐后没多久便察觉到浑身火辣辣的灼痛。
那种痛感与往日手臂或其他部位传来的剧痛有所不同,他无法用具体的言语形容当时的感觉,便仿佛浑身有毒虫在咬,又像是有什么尖锐的物体在他身体上滚动。
赵瞿不知道她又发生了什么,虽然因为谢昭昭拒绝当他皇后的事情多少有些怄气,却还是第一时间赶去了她的营帐。
这一去才知道谢彰彰莫名失踪,而谢昭昭也不见了踪影。
据赵晛所言,不久前黄太尉提剑来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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