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看到他爹骑在薛蔓母亲身上,一手按住她的双腕,另一手急不可耐地游走在她腰上,完全不顾这对母女的哭喊和求饶,似是已经陷入极度亢奋的癫狂中。
他大脑一片空白,只在对上薛蔓绝望的眼神时,他下意识挥出了手中的锄头。
一下,又一下,直至锄头上沾满血迹,那道嚣张的身影就此摇晃着栽倒在了地上。
他砸死了他爹。
可不知为何,他心中只慌乱了一瞬,便很快平静下来。
他先安抚下来母女两人,而后吃力地拖着他爹的尸体出了院子。
翌日薛蔓一家便搬走了,只给他留下一封长信。
他识字甚少,看不懂信上写了什么,但他隐约辨认出了“京城”二字。
没过几日,他爹被野兽撕咬得只剩下半截的尸体被村民们发现。
他哭天喊地上前为他爹敛尸,村民们可怜他,便每家每户都凑了些银钱给他,让他给他爹买一副棺木下葬。
他没用这笔钱买棺材,只草草挖了个坑将他爹埋了进去,当夜就卷着包袱进了京。
他住的荒山僻岭离京城太远,途中被流民抢过三次,等到了京城外,他已是衣衫褴褛,身无分文。
看守城门的侍卫打量他两眼,似是将他当作了流民,张口便呵斥他,叫他打哪里来回哪里去。
他见进不去城门,便在城外候了数日,混入流民之中与他们一同打劫过路人。
直至抢了身干净的衣衫,又洗净身上的脏污,打扮妥当后,他蹲守着拦了一位进城的好心人,只说自己与爹娘走失,希望好心人能带他进城去报官。
好心人信了他的说辞,他总算如愿进了京城。可那好心人好心过了头,非要将他送到官府门口,他只能硬着头皮跟去了官府。
原本他是想寻了借口离开,谁知那官府的衙役瞧见他,却请来了官老爷,似乎是被唤作什么橙中尉。
彼时他并不知道中尉是怎样的官职,更不知道这个橙中尉便是他亲爹。橙中尉见到他目露惊讶,脸上尽是掩不住的恍惚,沉默半晌才道了一句让他跟着他走。
橙中尉将他安顿在了一处僻静的院子里,每日好吃好喝供养着他,偶尔还会亲自来看看他。他搞不清楚橙中尉为何对他这样好,但他不愿意留在院子里,他想去找薛蔓。
于是橙中尉再一次来探望他时,他说出了心中所求,盼着橙中尉能放他离开。
橙中尉却拒绝了他,还加强了院中看守的卫兵,将他的活动范围压缩在了小小一方天地之间。
其实这般锦衣玉食还不用劳作的日子,若是放在遇见薛蔓之前,他定是觉得求之不得,恍如梦寐。而现在他却茶饭不思,只想知道薛蔓一家到底去了哪里,她又该因为他爹的事情如何看他。
他尝试着逃过几次,最后一次翻墙头的时候摔伤了腿骨,惹得橙中尉大发雷霆,将他锁在屋子里,断了他整整三日的饭食。
他又疼又饿,总算长了记性,不再表露出想要离开的想法,反而央求橙中尉下次再来时给他带两本解闷的书,他想识字。
橙中尉除了不让他离开别苑外,几乎对他百依百顺,听闻他想识字,便特意为他请来了教书先生。
他每天没日没夜的读书识字,很快便将那一封长信上的字认全了,原来薛蔓并未记恨他,只是随母亲回了京城,她说她或许会借住在表妹家中,假如有机会希望他们还能再见面。
信纸末尾附上了薛蔓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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