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脚步声渐远,赵瞿才松开谢昭昭,脚下向后一撤,身形好似晃了晃。
方才赵瞿无法理解谢昭昭看见橙梓和谢彰彰时的慌乱和心虚,但现在他不但理解了,还十分感同身受。
若是今日没在此处见到任羡之,赵瞿或许还可以自欺欺人,就如同上次在谢昭昭家里半夜翻窗那般,只想着没人知道就等于没发生。
他是当着任羡之的面说了一些信誓旦旦的话,他是后悔了自己遣她离开的决定,他是辗转难寐深受她的影响,但那又如何?
左右没有人知道他的挣扎和煎熬,没人知道就是没发生,等过了今日失控的一夜,他仍是高高在上毫无软肋的越国天子。
而如今,赵瞿被任羡之撞破了秘密,他不能再装作无事发生,便不得不重新开始审视他和谢昭昭之间的关系。
赵瞿沉默了片刻,伸手牵住了她:“朕带你去个地方。”
两人闭口不谈方才的尴尬,便漫步在深林中一路向前。
林中很静谧,时不时响起虫鸣,还有两人踩在落叶和草植上发出的沙沙声。
等走出那片林子,谢昭昭和赵瞿的情绪都已经平复下来。
赵瞿带着她走到了一处望不到尽头的山坡。
半腰高的绿草似是云海般随风涌动,从这个角度向下看去,可以看到远处一片片连绵不绝的山脉,堆积着青绿重影,在黑夜中峥嵘逶迤。
若隐若现的云雾缭绕在山间,模糊了远山的轮廓,峦嶂之间泼满月光,仿佛洇作画纸上的水墨。
谢昭昭从小就喜欢画山画水,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色,目光所及尽是山河辽阔,仿佛将整个天地都容下了,只觉得巍峨磅礴,壮丽到令人失语。
“朕每次来罗浮山都会到此处走一走。”赵瞿道,“除了朕,无人知晓此地。”
谢昭昭被他的声音唤回了神,她垂首道:“陛下,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些误会。”
她径直坐在山坡上,压倒一片山草:“我跟太子殿下并非是陛下想的那样,其实在别苑里我撒了谎,我根本不喜欢太子殿下。”
不等赵瞿反应,谢昭昭继续说道:“就如同陛下喜欢夜里敲木鱼一般,人人都会有些怪癖,我也是这样。”
“不瞒你说,我很享受被太子割肉放血的过程……”
她不能直接道出系统的真相,便只能将一切归咎于自己是个诡计多端找虐的“m”,既然破罐子破摔说到了此处,索性硬着头皮扯了下去:“我也喜欢被陛下掐脖子,每次陛下掐我的脖子,我都会感觉很兴奋,很快乐。”
赵瞿:“……”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谢昭昭说的每个字单独听都能听懂,但组合在一起却成了赵瞿不曾涉及过的未知领域。
他忽而想起前两次掐谢昭昭脖子的时候,她好像是满脸享受,他越是使劲她越是兴奋,却一点缺氧痛苦的表情都没有。
赵瞿欲言又止地盯着她,半晌道出一句:“……你有病?”
谢昭昭心底臊的不行,脸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胡扯:“是,我病得不轻,但我没办法,为了寻求这一点乐趣,我只能追着太子殿下求他伤害我。”
“这种话我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陛下追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的时候,我只能给出一个更合乎情理的解释。”
赵瞿很难接受这么离谱荒谬的说辞。
但相比起谢昭昭别苑中那一句“我倾慕太子殿下,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和“我爱他”,赵瞿又觉得这个说辞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谢昭昭举起三根手指:“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追着太子殿下让他伤害我了,如果我实在憋得难受,便,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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