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毛,忍不住问:“陛下,我脸上有什么吗?”
他抬手摘下了她鬓上的凤衔珠牡丹步摇:“这个不好看。”
夜郎国除盛产香料以外,还产珠宝玉石,往年上贡的各色珍品种类繁多,且品质绝佳。
赵瞿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贡品一股脑堆进了国库里,再余些边角料,按照位份发到后宫分一分。
赵引璋是长公主,往日分到的首饰香料皆是上乘品,这步摇既然是出自她府中,凤喙中衔着的珠子便不该有裂纹。
想必是赵引璋猜到了赵晛的心思,故意毁坏了这步摇上的玉珠,想要借此在宴上当众羞辱谢昭昭,让所有人都知道赵晛将残次品送给了她,而讨要来的其他珍贵首饰却不知送给了何人。
赵瞿昨日踏进甘露殿之前,其实已经听到了赵引璋说的那些话,他那时十分好奇谢昭昭的反应,一进宫殿便四处寻找起她来。
但她似乎并不因此动容,便是到了此时,还将这残次品戴在头上,倒当成什么宝贝似的。
当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土丫头。
赵瞿随手将步摇扔进了街边乞讨的乞丐碗里,吸了两口薯蓣羹,嗓声含糊道:“朕那里有更好看的。”
谢昭昭:“……”
败家子!那步摇若是拿去当铺里卖了,许是可以换五十两金,足够她阿爹在京城换个三进三出的大宅子了!
她忍不住心疼地回望,眼珠子都盯红了,赵瞿却毫无知觉,还咂了咂嘴:“这粥糯香甘甜,朕在宫中怎么从未喝到过?”
谢昭昭闷声道:“这是薯蓣羹,穷人吃的东西,陛下乃金尊玉贵之躯,在宫里自然吃不到了。”
薯蓣就是山药,百姓们吃不起稻米,平日都是以薯蓣为食。
她阿母做的薯蓣羹加入了粳米和糯米,再以水牛奶调味,黄糊糊的羹粥入口即化,口感绵软细腻,与现代的美龄粥颇有些相似。
赵瞿将盛在胥椰果壳里的薯蓣羹喝了干净,满足地擦了擦嘴:“味道不错,朕下次再来喝。”
“……”
谢昭昭又是一阵沉默。
还有下次?
两人进宫后,各自回了寝殿,谢昭昭一进门就撞见了赵晛。
他面色不佳,似乎在大吉殿内等候了许久,见她回来,忍不住问:“阿昭,你去了哪里?”
谢昭昭也不瞒他:“我跟陛下讨了出宫令牌,回母家去了。”
赵晛闻言却是一怔。
谢昭昭似乎很讨他父皇欢心?
先前在祖祠里便是父皇救了她,昨日在甘露殿内父皇又当众为她撑腰。这便罢了,她大晚上竟还跟父皇讨要了出宫的令牌,父皇也允了她?
他从前怎么不知道父皇是这样好说话的人?
赵晛正失神,殿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他向外看去,见一众太监宫女整整齐齐位列在大吉殿院中,手中捧着各式的紫檀木匣。
重喜走至谢昭昭面前,躬身笑道:“陛下口,口谕,太子妃在祖祠祭祖之时,险遭毒,毒蛇侵袭,此乃太常失察之过,今特赐珠宝首饰若干,以表慰藉。”
说罢,重喜手一抬,那些宫女太监便掀开了木匣。
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堆满了匣子,在日光映照下流淌着五彩斑斓的光。各个匣子里装着不同的首饰,有簪子,有耳珰,有项圈,还有整整十套款式各异的华美步摇。
此处每一件首饰都价值连城,与赵晛所赠的那支带着瑕疵的凤衔珠牡丹步摇相比,便是云泥之别。
赵瞿此举,无异于当众打自己儿子的脸。
赵晛脸色难看极了,这些珍品并不全然来自于夜郎国,还有些是从中原进献来的华贵之物。其中有一套头面,赵晛惦记已久,本是想在薛蔓生辰当日送出,却废了许多功夫也未能如愿向父皇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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