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谢昭昭吗?
不知道。
那他讨厌谢昭昭吗?
似乎并不讨厌。
既然不讨厌,那便应该是喜欢吧?
赵瞿干脆答道:“喜欢。”
谢昭昭:“……”
她本意是想要引导着赵瞿,让他明白,如果他根本就不喜欢她,又凭什么要求她去喜欢他。
谁知道赵瞿沉默了不到半秒,却答了一句喜欢。
谢昭昭顿时有一种鸡同鸭讲的无力感,她放弃挣扎,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过了前面那条小巷便是我家了,还请陛下暂改自称,切莫暴露了身份。”
赵瞿只点点头便不搭理她了,看起来似乎有些不高兴。
两人沉默着往前走了一段路,谢昭昭发觉气氛越发僵硬,主动挑起话题:“陛下怎么会下厨?”
赵瞿:“一个老和尚教的。”
谢昭昭:“老和尚?”
赵瞿从不跟旁人谈及自己的过去,此时对上她好奇的视线,却是顿了顿便开口道:“我九岁入狱,在牢狱中待了大半年,后来被太后押到京郊外的寺庙中囚了两年。”
“太后很不喜欢我,庙里的僧人因此处处刁难我。旁的事情便罢了,他们总将放了四五日的残羹馊饭留给我,庙院外的看门狗都比我伙食好,我实在饿极了就去抢狗食吃,吃了半个月被人发现了,便挨了顿戒尺,被吊在柴房里饿了数日。”
“劈柴的老和尚是个好人,他偷偷给我喂了些米粥,将我从鬼门关救了回来。那两年他帮了我很多,教我自食其力,授我识得山间草木,辨得四季时令。”
谢昭昭没想到赵瞿还有过这样的经历,她默了默,问:“那老和尚如今在何处?”
“死了。”赵瞿轻笑一声,“说他是老和尚,其实他年岁并不算大,可惜遇到我这个命中带煞的灾星,连累他死无全尸。”
谢昭昭本想轻松一下氛围才提起此事,哪想到如今气氛更加沉重了,她不擅长安慰人,在脑海中搜刮了半晌,这才迟疑地抬起胳膊,在赵瞿背后轻轻落下,像是给橘猫顺毛。
“陛下,错不在你。”
赵瞿脊背僵了僵。
他倏而侧眸看向她,语气莫名多了丝凉意:“你在可怜我?”
谢昭昭摇头:“陛下,若是论起可怜,我比你可怜多了。”
赵瞿加在一起不过吃了几年的苦头,她上辈子可是过了十几年惨绝人寰的苦日子。
不说别的,就是她逃跑被打死之后,她的尸体恐怕也没有入土为安。听说那山坳里有冥婚的习俗,她不知道被卖了多少钱,如今又跟谁埋在同一个棺材里。
谢昭昭当然没办法跟赵瞿提及自己上辈子的事情,赵瞿看着她的眼神由冰冷转向狐疑,似是在质疑她此话的真实性。
但当赵瞿东拐西拐转进一个破旧的巷子里时,他又有些相信她的话了。
谢昭昭停在一面破败的院落外,这院子隐在小巷尽头,木门半掩,门环虽锈迹斑斑,却被磨得发亮。
院外红砖缝里钻着野草和青苔,房门上的瓦檐缺了半片,整面墙歪歪斜斜仿佛随时都会轰然塌下似的,哪里像是能住人的样子。
赵瞿难以置信道:“这是你家?”
谢昭昭点头:“这宅子是跟建善寺放贷买的,我出嫁前还未还清香积钱,此处位置虽偏僻了些,但胜在便宜,离我阿爹上直的郎署也不算远。”
越国寺庙早年便兴起了商业化放贷,贷款称作“香积钱”,像是谢家这样的寻常百姓,纵使积攒半生钱款,也很难在寸金寸土的京城买上一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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