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羡之来了甘露殿。
他直奔着谢昭昭而去,将东珠耳珰归还了她:“若是娘娘相召,臣必来之,无需此物相佐。”
这耳珰是薛蔓母亲改嫁到任家后,薛蔓托人送给谢昭昭的及笄礼。听薛蔓来信说,耳珰上的东珠大有讲究,乃是任羡之游学时给薛蔓带回的礼物,共赠了薛蔓六颗。
寻常的东珠大多是冷白色或是浅粉色,而任羡之送给薛蔓的东珠是极光紫的颜色,因薛蔓曾在谢昭昭家里借住过一段时日,为表感谢,便将其中两颗东珠打成了耳珰赠给谢昭昭。
恰好谢昭昭今日身着素衣,耳上坠了这东珠耳珰为配,她怕任羡之不愿意来,特意叫雾面跟去将这东珠耳珰送去。
她想,便是看在薛蔓的面子上,任羡之总要跑上一趟。
只是没想到任羡之会来上一句,娘娘相召,臣必来之。
虽然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但不管怎么说,任羡之来了就好。
谢昭昭收回了东珠耳铛,重新戴回耳畔,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任羡之微微颔首,看到谢昭昭满脸血迹,从药箱里掏出一条洗晒妥帖整洁的帕子递了上去。
谢昭昭一愣,接过帕子。
任羡之在她擦脸的功夫,已是检查过汤盅里的荔枝菌汤,行至橙梓身前,对着挡在身前的橙右相道:“还请丞相起身。”
橙右相神色微僵,下意识往赵引璋的方向瞪了一眼。
简直是蠢货!都是她惹出来的麻烦!
若她不多那一句嘴非要说任羡之今日正在太医院里,现下也不会是这般骑虎难下的局面。
赵引璋脸色也不好看。
今日真是邪了门了,一个两个都性格大变,先是喜怒无常的赵瞿替谢昭昭出气,现在又来一个任羡之。
那任羡之整日端着清高的架子,怎么会将谢昭昭放在眼里,难道两人曾是旧相识?
赵引璋想不通,她只觉得心烦意乱。
纵使橙右相再不愿,也不能一直挡着橙梓不让任羡之把脉,他不情不愿地移开身,将地方让给了任羡之。
任羡之先给橙梓请了脉,而后将药箱放在地上,从中翻出一卷银针,相继在橙梓头顶和颈后几个穴位扎了针。
不过转息之间,那昏迷不醒的橙梓竟是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
她一睁眼便看到四下围满了人,不由神情迷茫:“你们围着我做什么?”
任羡之温和笑道:“橙良娣可有什么不适感?”
橙梓蹙了蹙眉,手臂撑着地坐起了身。
任羡之不问便罢了,他一说,橙梓忽然感觉腹部酸胀难忍,身下似有汩汩热流。
她看到裙踞上的血迹,脸色微变,耳根通红:“没,没什么不舒服。”
“良娣喝下的荔枝菌汤里加了牡丹皮、赤芍和红花,皆是性寒活血之药,又有一味以曼陀罗花为引的蒙汗药,极为伤身,好在良娣服用不多。”
任羡之取下银针,悉心叮嘱:“如今良娣脉象和缓,气血运行如常,此乃女子月信之常,并无大碍。但需注意温补调理,以免引得气血妄行,伤了根本。”
此言一出,已是证明了谢昭昭的清白。
众人才知橙梓裙踞上的血迹并非滑胎所致,而是服用了活血的药材引得癸水提前。
再一想任羡之所说的那蒙汗药,便是傻子也能想到此事真相如何了——这不是碰瓷吗?
明明没有身孕,却被太医硬是说成了滑胎,若非今日是请来了任羡之,谢昭昭怕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谋害之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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