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又是一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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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喜忙不迭小跑进了殿中,跪伏在床榻几米远之外的地方。
他自然是不敢直视榻上的龙颜,便垂着首低眉顺眼将视线落在了地上,可这次重喜却没在床榻下看到太子妃的身影。
他略有些疑惑,听到帷帐内传来接连不断的喷嚏声:“去大吉殿,阿嚏——找找殿内有没有一只猫,阿嚏——”
重喜领了命令便离开了。
谢昭昭听见这话却忍不住急了。
她今日回到皇宫时天色已黑,便想着将橘猫先留在大吉殿内一宿,等天亮了再托人送到母家去,免得大晚上送去惊扰了她母亲,再叫她母亲胡思乱想。
她来到立政殿前早已沐浴更衣,哪想到赵瞿对猫毛过敏得这样严重,便是换了身衣裳还是引得他阵阵喷嚏。
如今那橘猫正在隔壁寝殿里,重喜岂不是一抓一个准?
以赵瞿的性子,他怎会留下它的性命,怕不是要让重喜将橘猫抽筋扒皮。
谢昭昭一下陷入了两难之中。
她如今在赵瞿眼中是在梦游,若她不能对此事冷眼旁观,便要装作从梦游中醒来。但梦游惊醒需要契机,总不见得她平白无故就猛地弹坐起来。
赵瞿又不是个蠢蛋,她要是这样做了,他必定会猜出她今夜的梦游是装的,方才就是故意接近他。
帝王多疑,指不定他会如何想她。
或许会觉得她心机深沉,或许会觉得她别有所图。
可谢昭昭要是不在此时醒过来,她该如何阻止赵瞿伤害那只橘猫?
她并未犹豫太久。
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又是因为她的疏忽才导致了此事发生,便是赵瞿因此对她生出疑心和警惕,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谢昭昭撑着手臂就准备坐起身,但她还未动作,身边的赵瞿已是一边打着喷嚏,一边坐直了身子。
他解下了腰间花纹繁复的香包,从中掏出了一把小鱼干。
谢昭昭:“……?”
她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可赵瞿手里的确多了一把小鱼干。
谢昭昭倏而反应过来什么。
赵晛说过,赵瞿登基后便将生母囚在了白云山别苑中,除一日三餐外不叫任何人接触她,没人知晓他生母的具体位置,一困就是十几载。
赵晛还说过,赵瞿的生母薛妃失了神志,精神不正常了。
她那日在别苑中寻赵晛时,发着高烧,整个人昏昏沉沉,自然没有多留意那个院子里找猫的女人。
只透过门缝看到那女人神情呆滞而迟缓,双眼空洞。
谢昭昭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不过是见女人哭得可怜,而且所求之事顺手可为,便随口答应了下来。
如今想来,那院子里哭着求她帮忙找猫的女人,恐怕就是赵瞿的亲生母亲薛妃了。
倒是她疏忽了,先前竟是没有仔细琢磨过,既然赵瞿对猫毛过敏,那别苑中又怎么可能会出现猫的身影。
谢昭昭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底冒出了新的疑惑。
若说赵瞿在意薛妃,他便不会将薛妃独自囚在别苑中这么多年,也不管不问。
若说赵瞿不在意薛妃,那他为何纵容薛妃养一只橘猫,还随身在香包里携带了小鱼干?
她纠结之时,重喜已是抱着橘猫回了立政殿。
这次由于怀里抱着猫,他不便将身体下弯太多,视线便也跟着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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