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睡不着觉?”
赵瞿哑着嗓子,尖酸刻薄地发出一声冷笑:“那朕今晚陪你睡。”
谢昭昭:“……”
她沉默了一瞬,抿住唇,调整着胸腔内不平的气息。
同时脑子里忍不住思忖起方才发生的事情。
谢昭昭想不通赵瞿看到她递来的匕首和手臂上的伤口,为
什么反应这样大,即便是她认错了他,以他的性子也不会多管闲事,又怎么会到处翻看她的伤势?
特别是她的后颈和小腹,那是李春巧在东宫教习她礼仪时,用白玉戒尺打出来的皮肉伤。
她因为察觉不到疼痛,只是简单上过两次药便没再管过,就连赵晛和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丫头都不知道此处有伤,赵瞿怎么知道的?
而且赵瞿方才分明是想要掐死她,怎么掐着掐着忽然松了手,他此时说话阴阳怪气,也不像是消了气的样子。
再一回想他刚刚翻找她伤势时说的那句“原来是你”,谢昭昭更是满腹疑惑,只觉得赵瞿浑身都透着股怪异。
她正失神,赵瞿忽然俯下身,伸手牵住了她的指尖。
“这是赵晛割的?”
他指腹一寸寸滑过肌肤,勾起垂下的衣袖,直至撩开了里衣,迎着月光看向了她的手臂。
方才赵瞿没有仔细看,如今细细看去,那手臂伤痕累累,几乎没有一寸无损的皮肤。
除了参差不齐的刀痕,还有许多深浅不一的戒尺印,边缘已经淤紫泛青,大片大片乌黑堆积在皮肤表层,想来是先前被太后整治过留下的痕迹。
不等谢昭昭回应,赵瞿便忽然笑了起来。
那笑声像是从喉管里硬挤出来的,刺耳又锐利,让人分辨不出他此刻的情绪,只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谢昭昭在怪笑声中陷入混乱,她直觉赵瞿并不准备杀了她,但方才他还在掐她的脖子,如今又开始关心她的伤势,不免让人神经错乱。
其实她能看出,赵瞿对她很不一样。
便说那贪官污吏王郡守在觐见前吃坏了肚子,当着赵瞿的面放了一串屁,赵瞿当场就下命将王郡守抄家斩首,又将王郡守一家老小屁股上的骨头割了下来,烧制成了精美茶具。
王郡守仅仅是殿前失仪便遭此横祸。
而她往赵瞿脸上狠狠锤了一拳,砸得他鼻血直流,他只是掐了掐她的脖子,既没有将她千刀万剐,也没有祸及她的家人。
何况今日赵瞿刚在祖祠中救了她一命,还为此割伤了手,谢昭昭越想越觉得自己方才下手太狠,不该往他脸上锤。
毕竟打人不打脸。
等赵瞿笑够了,谢昭昭小声道了句:“对不起。”
她这声道歉是诚心诚意,赵瞿却不以为意地哼了声,随手捉紧了她的指尖:“跟朕回去罢。”
谢昭昭还是不太习惯与他靠得太近,她下意识想要抽回手,又在刹那间想起赵瞿是自己的攻略对象,便顿住了动作,任由他握紧了手。
只是她蹲了太久,血液涌到脚下隐隐发麻,一个踉跄险些跌坐在地。
她慌忙扶住墙面,还未稳住身形,双腿骤然离地。
赵瞿俯身抱起了谢昭昭。
他单手撑住她的后腰,另一手穿过膝弯,动作利落地将人打横抱起。
这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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