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到时候能嫁给的人就只有他了。
他清楚自己这个举止完全是趁人之危,实为君子所为,但是又何尝不是连老天爷都在帮他。
但女子的名声何其重要,表妹又是个烈性的,万一一时想不开该怎么办啊。
原先遮挡月亮的卷卷乌云散去,也露出了藏在半山腰间的一座小屋。
翘角屋檐下挂着一串讨喜的青铜风铃,直待有风拂来时轻轻晃动。
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清冷的月光跟在他的身后争先恐后的往里涌入,随之铺满室内。
来人先是站在门边许久,方才抬脚往玉绣金屏后走去。
淡青色帷纱随着风轻轻地晃动,正好刮蹭到桌前放着的一盆米色兔葵。
八棱玉壶春瓶里不知被谁随意的扔进去一支毛笔,上面还套了个用花编织成的小花环,莹莹生辉,也让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静谧而美好。
来人脚步放轻的来到床边,弯下腰,带着粗粝感的指腹一寸寸抚摸着,床上躺着之人的眉眼轮廓,动作温柔得仿佛要将她的眉眼永远镌刻在他的灵魂深处,偏生胸腔里关押着的野兽又在疯狂的叫嚣着,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给撕碎。
静谧的室内,忽地发出一声很轻很轻的笑声。
这笑声里藏着无尽的悲凉,也藏着刺骨的讽意。
这一觉本就睡得不太舒服的明黛觉得脸上有些痒,以为是大福又跳上床来舔自己的脸。
伸手要将大福推开时,猛地感觉到,好像不是大福在舔自己的脸,更像是………
因着这一个认知,而从梦中猛然惊醒的明黛一睁开眼,对上的是噙着笑意,眼底不见一丝温度的燕珩,也让她头皮发麻的浑身发冷,骨指用力得抓住身下锦被。
他怎么会在出现在这里!
他将自己掳来这里又想要做什么。
短短一月多未见,此时的燕珩虽仍和以往一样眉眼秾艳,可浑身散发着阴戾,冷郁的气息,无端令人打从心底发寒。
见她醒来,瞳孔漆黑得不见一丝光亮的燕珩粗糙的指腹抚摸着明黛的脸颊,似笑非笑,“明二小姐看见我,好像很惊讶,是不高兴我出现在你面前吗,还是认为我不应该出现。”
皮肤本就娇嫩的明黛被他粗糙的掌心刺得脸颊发红,团起炙热,不明白他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偷偷回京就算了,还敢做出将她强行掳走的事,心里也在飞快思索着对策。
见她迟迟不曾做声,燕珩锋利的眉眼一压,透着戾气的掐住她下巴,强迫她看他,“看来,还真是被我说中了。”
“不是,我没有,我只是太过于高兴了。”轻轻摇头的明黛眼眶微红的注视着他,语带哽咽的想要伸手去触碰他。
“景珩,你还好吗。”
“我好不好,明二小姐不应该在清楚不过吗。”短短的两句话,似从他牙缝里硬挤出来的,带着咀嚼后的冷戾。
明黛立马察觉出他的情况很不对劲,要知道他以前哪怕在生气也不会叫自己那么生疏的“明二小姐”,更多的是,他将自己掳来这里,究竟想要做什么,他如今对自己,是否还有昔日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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